朱厚照遇挫,躲在一侧旁听的陈良器见张羡是真的勇,只能无奈出来打个圆场了。
今日舍明日不舍这话一旦传开,就又是一场麻烦。
“那要等我二叔回来再借你一步说话,免得死在我家门前,脏了地儿!”
张羡放飞自我、口无遮拦,难受的只能是朱厚照跟陈良器,见俩舅舅张鹤龄、张延龄在一旁悠哉哉的喝着热汤,还对这边露出了贪婪的眼神儿。
朱厚照脸上表情一变,拎着鞭子就想上去赏这俩糟心货几下。
“殿下还是要制怒的,大庭广众之下,即便再有怒气,也不可挥鞭于皇后娘娘的母族兄弟,以卑幼殴尊长是为不孝!”
朱厚照一动,陈良器就知道他要干什么,寿宁侯府这对兄弟,别说大明的皇太子不能打,弘治帝也未必能打在他们身上。
“哼!”冷冷的扫了陈良器一眼,又瞪了张氏兄弟一眼,被说成卑幼的朱厚照冷哼一声,除了紧攥马鞭,倒也真的不好去抽打两人。
等接到消息的张懋带张青娘赶到五福楼前,五人才一起进了楼中。
“老国公,今儿这事虽说源自寿宁侯府,但也出在了故太平侯府家的地盘上,孤给宫中回报,除了要有来回始末之外,还要有个结果的。”
将自己来的目的说了,朱厚照的眼神儿就放在了张青娘身上。
有些癖好,史书所记终还是有些真实的,或许朱厚照没有史书之中荒淫无道,但没有空穴也不来风不是?
“小兔崽子,看什么呢?不想谈事就给老子滚出去,再看,挖了你的一双照子当泡踩!”
被当朝太子盯着,张青娘也感觉出了异样,但碍于面前的英国公张懋、顺天府尹陈良器,她即便泼辣也不敢放肆。
打算摆烂的张羡就不同了,老话不说无心插柳柳成荫么,有心插了,荫凉自然更多。
“显卿,不得放肆!”
“老国公,此事寿宁侯府做的不对,张羡心中有气也是应该……”
见太子跟英国公,一人一句就将麻烦丢给了寿宁侯府,本就是涉事者的陈良器,却不能任由两人这么说话。
流民之事归罪于寿宁侯府,就是归罪于顺天府,张氏兄弟不怕谋逆之罪,他陈良器可是怕的不行。
“太子殿下,处事不可武断,亦不可过激,此际正值青黄不接的饥荒时候,流民来京就食,也是太祖旧制……”
“放你妈的屁!陈良器,流民聚于五福楼前,就没有顺天府的责任了?敢在京师如此害人,走,乾清宫走一趟,老夫倒要看看,你们到底有多无法无天!”
这时候就用不着朱厚照反驳陈良器了,刚刚听了家将说法,得知三叔的孙子张羡,竟然想挑动民乱弄死张氏兄弟,可是把张懋这个英国公吓的够呛。
这玩意儿虽说不犯法,但犯的是朱明皇家的忌讳,真要弄死了张鹤龄、张延龄兄弟,大明京师只怕也会天翻地覆。
自打弘治帝怒撤四部尚书之后,大明的朝局也实在是诡谲。
张瑾这个兄弟涉入海贸一事,差不多就是朝局动荡的一种外在表现,大明的政局,如今可深着呢!
“老国公,不要动不动就去找父皇评理,此事孤经过了实地查证,就是寿宁侯府挟私怨的报复手段,顺天府也有参与,此事无论是寿宁侯府还是顺天府,一概任打任罚!”
张懋开口可不是为了把事情闹大,朱厚照拍板,替寿宁侯府认罪,却留下了以后把事情闹大的根子。
陈良器有心反驳,但现在这时候,人证物证俱在,真要闹到御前,吃亏最大的还是顺天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