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羡的秘制骨头汤,那鲜甜滋味堪称无价,但张嘴就要讹人四万两纹银,即便在张懋看来也有些过了。
再者,以流民暴乱为要挟,也实在是大逆不道。
眼见着大侄子张羡,一一收了众人银子,张懋恨铁不成钢的将他拖进了五福楼内。
“显卿,以民乱为要挟,超脱于规矩之外了!”
便宜二叔张懋脸色不虞,张羡哂笑一声回道:
“二叔,如今的太平侯一脉,家资加在一起不过纹银数十两,但要养活的家人、庄户却有几十户之多,我父在时,还有指挥佥事的禄米钱粮维持,现在呢?”
“到现在,显卿才知道二叔所说自谋生路,也是真的自谋生路,既然是自谋生路了,那张府秘制骨汤的价格就是一两一碗,童叟无欺!”
“我们姐弟若真的饿死了,那才是让祖宗蒙羞,二叔,今日这事儿起于寿宁侯与建昌侯,不给钱,他们就得死在流民手中,所谓作茧自缚不过如此!”
听到童叟无欺的时候,张懋的脸色已经变了,本以为这位大侄子玩的是恫吓,没曾想玩的是真的。
“显卿,你可知此事后果?”
玩真的,事后的恶果就是英国公府的,以民乱坏了张氏兄弟性命,这样的恶果,英国公府吃不下去。
“什么后果?流民是寿宁侯、建昌侯弄来的,侯府是皇帝收回去的,太平侯一脉家资只有几十两也是童叟无欺的,二叔,试问几十两银子,如何安抚数千流民?”
给了便宜二叔答复,张羡怕张氏兄弟借机遁走,便转身出了五福楼。
张羡走了,张懋也没再追出去,而是转身去了五福楼后院找张青娘去了。
张懋、张羡叔侄进了五福楼,王岳倒是想带着张鹤龄兄弟借机遁走,但两兄弟尝过骨汤滋味之后,却又起了贪念。
屡次劝说两人不听,王岳这个司礼监掌印太监、东厂提督,只能心惊胆战的自己离开五福楼,先一步回宫中报信。
张羡自五福楼出来,张鹤龄拉住脾气暴躁些的弟弟,便站在了他面前。
“张家小子,侯府还给你,换你家祖传的秘方可好?”
“寿宁侯府可以,原来那太平侯府么?老子拆都拆完了,岂会傻到回去再建一遍?”
科技骨汤有多大威力,张羡可比张氏兄弟清楚,再者,他也没有秘方,以侯府换秘方,这算盘打的真是精巧。
“小畜生,莫要给脸不要脸!”
弘治帝的告诫,张鹤龄、张延龄兄弟显然没放在心上,也不管叫嚣的两兄弟,张羡抱起两坛秘料就转身回了五福楼。
官人们没说什么,只是喝了一个水饱的一众流民,自然不会对他们言听计从,按照刚刚的分组,流民们就将张氏兄弟跟一众大明文武,圈在了五福楼下。
没了行军锅中的原汤,也没了张羡拿出来的秘料,三十多口锅里的骨头汤分完之后,就只能烧开水了。
一众官人来了,骨头汤就不舍了,依旧饥肠辘辘的流民,看一众官员的眼神,可就越来越不对了。
“侯爷,您刚刚跟他说了什么,怎么不舍汤了?”
顺天府尹陈良器见场中情势不对,带着忐忑走到寿宁侯兄弟面前沉声问道。
“哟,大赞府呀,舍不舍的干咱们屁事儿,舍给这些个穷棒子可惜了这好汤头!”
一听张延龄这话,平常与张氏兄弟私交甚笃的陈良器,赶忙上去捂住了建昌侯的臭嘴,这要被流民打死了,可没处去喊冤。
“我的侯爷欸,这都啥时候了,您还敢说这话,没瞧见这些流民的眼神,都想把咱们吃了吗?寿宁侯爷,约束一下建昌侯爷,现在可不是乱说话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