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对接账务,都是嬷嬷与她对接。
嬷嬷说,大人最信任蓁蓁,无需审她的账。
嬷嬷说,大人平日除了处理公务,就是在修习灵力。
嬷嬷说,大人近来常常饮酒。
嬷嬷说,大人的头疾偶有犯,大人夜里依然睡不安稳。
嬷嬷说,大人总喜欢夜里泛舟出海。
嬷嬷说,大人遇见一个女子,与洛将军未过门的夫人有几分相像。
嬷嬷说,大人把那女子带去了神域。
七百年,她再未见过师父一面。
关于师父的一切,她听嬷嬷说了七百年。
直到那一日嬷嬷告诉她,师父来主岛了。
她悄悄跟了那女子一路,直到那女子在织坊门口驻足良久。
这就是师父喜欢的女子,师父会与她十指相扣,师父会主动去拥抱她,甚至与她同床共枕。
她幡然醒悟,原来男女情爱至苦之处,便是强求不得。
蓁蓁收回思绪,见白泽依然静静地看着她,耐心地等着她的回答。
“这里的百姓奉师父为英雄,每年的巡游祭祀,都是他们祖祖孙孙传袭下来的对师父的敬仰之情。我不想拂了他们的这份心意。”蓁蓁说道。
白泽听完,脸色阴沉,有明显的不悦。他轻声责问,“你何时也喜欢这般自欺欺人,一梦华胥?”
蓁蓁起身,又在白泽跟前轻轻跪下,道,“师父,徒儿自愧不如师父这般内心坚韧。徒儿入世七百余年,亦有贪恋逝水的时候,偶尔梦一梦,暂解心中苦楚罢了。”
白泽的神色缓和了些许,心有感慨,“七百年…你竟离家七百年未归。”
神域的日子仿若静止,日复一日,日日如此,他早已记不清这样的日子到底过了多久,蓁蓁居然记得如此清楚。
蓁蓁伏下身子,眼里有隐隐的泪光,道,“是徒儿不孝。”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起来。”
蓁蓁伏着头并未立刻起身。
白泽以为自己先前说话重了,让蓁蓁误会他在苛责她,俯下身子欲扶她起身。
蓁蓁已自己起身,神色如常,只眼眶有些微红。
“你去祭拜过青衣了吗?”
“明日是她的生忌。我正准备明日去。”
白泽点点头,“明日洛端应也会去。我让他顺路接上你一起。”
“好。”蓁蓁笑应。
白泽又回头问岁岁,“你想不想去?”
岁岁眨眨眼,反问,“我应该想去还是不想去?”
白泽微微一笑,说,“你自己想!”
蓁蓁在一旁捂嘴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