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哥这种小孩心性程骄是有一些无奈的。
但谁的哥哥谁宠着,他哥已经接下天下兴亡的重任。
难道他这个做弟弟的还要让他哥泯灭这最后一丝的童趣吗?
没有让寺人收起,他哥用的茶杯也没有改变宫室内的布局。
程骄是想要考验一下李斯。
李斯在程骄身边待了小半个月,也明白这秦宫之内的主子只有三个。
长安君,嬴政以及华阳太后。
至于陛下的生母赵姬,只能跟在华阳太后身边当一个应声虫。
纵使她可以上朝,她所表达的意思也是经过三巨头首肯的。
与其说她是太后,不如说他是个傀儡。
虽说这话有些大逆不道,但李斯知道这件事容不得他置喙。
进殿之后恭恭敬敬的对着程骄行了一礼,李斯脸上满是谄媚的表情。
“公子前些日子不是说要在秦国内招募有才之人吗?
今日有一韩国人来找李斯,说他在韩国之时经历过修渠筑坝,是一个水利大家…”
李斯的话说到一半就注意到程骄面前的桌子上摆了两个茶杯。
宫室内的坐垫也是按照会客的规制摆的放。
若是往常只有程骄一人的时候坐垫绝对不是如此摆放。
而且在这秦宫之内没有谁值得程骄以客之礼对待。
刚才他想要求见程骄之时还在外面等了一会儿,虽说时间不长他也没有见到有人离开。
仔细想象,外面守着的寺人似乎也比往常多了一两个。
一个惊人的念头出现在李斯脑海里。
他到来之前成蟜在跟嬴政谈话,而此刻嬴政应该就在殿内。
这个念头让李斯后背直冒冷汗。
他可以在程骄面前不庄重,因为他是成交的门客。
无论他如何讨好程骄都是应该的,毕竟他算是家臣。
可自嬴政向他发出朝堂的邀请之后,李斯明白程骄不会留他做家臣。
嬴政也绝对不会放任他这么个人成为他弟弟的门客。
他未来必定是要走上朝堂的。
能早上朝堂的必定不能是跳脱之辈。
他本就遭嬴政厌弃,如果再让嬴政给他安上一个行事跳脱的名头。
将来他在朝堂上的地位可想而知。
仗着嬴政不在面前,李斯朝着程骄悄悄眨巴了几下眼睛。
那意思是在询问“大王真的在这儿吗?”
程骄向来恶趣味十足,明知道李斯是在问什么,可他却不想给李斯回答。
“话说到一半怎么哑巴了?
不说是水利大家吗?
怎的不见你继续介绍啊?
还是说你觉得那人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
李斯何其聪明,见程骄顾左右而言他 当即就明白了嬴政真的在这。
仗着自己现在还没有走上朝堂,对这个大王也无需毕恭毕敬,李斯又恢复了之前的镇定。
看了一眼程骄面前摆着的茶杯李斯才开口。
“公子曾经说过,只要是有才之人,李斯若能找来。
无论其有何目的,公子都能将其驯服。
如今李斯找来了一位韩国出身的水利人才,不知道公子打算如何驯服他呢?”
程骄知道郑国乃是修渠的良才,可程骄也知道郑国乃韩国派来的奸细。
若是直接就用,难免郑国会做出一些什么蠢事。
况且修渠之事本就耗时,耗财,耗人。
若是有心之人,以郑国的出身作为攻击点,那是一打一个准。
“李斯,你可曾听过论语?
有道是,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
这郑国你知道该如何处理的吧?”
孔孟之道李斯当然熟悉。
但李斯实在不明白这句话跟郑国有什么关系呢?
况且郑国他远游是从韩国游至秦国,总归还是要回韩国去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