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也从来没有过这种气急败坏又仿佛无可奈何的反应。
童伟明说:“哎呀,我还是没看错呀。”
“您的意思是?”
童伟明放下水杯,举起两只手,攥紧,伸出两只拇指,右手的拇指朝左手竖起的拇指弯了弯。
李维斯眯着眼睛,然后缓缓的睁开,盯着那根点头的拇指说:“您的意思是,这个是少爷?”
“当然喽。”童伟明伸出一根手指点点左手那根竖起的拇指,“这个是小周。不过小周的心思很难猜呀。”
“啊。”李维斯忽然感觉自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童执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骤停了,每一下都跳的那么快,即便关上房门,他好像还能听见隔壁了声响。
佣人们踩在地毯上的响动和周一诚隐约的交流声。
他们在收拾房间,周一诚马上就要住他隔壁。
距离他一墙之隔,不足十米的地方。
童执抬手的摸了摸耳朵,拆下助听器。
耳边的声响没了,取而代之的是脑海里的声响。
【谢谢你帮我关机!】
【帮我省了不少电呢。】
【坐在我车里哭。】
【我是完全被你强迫带你过来的。】
然后脑海中浮现了周一诚带着手指印的脸。
童执双手捂住了脸,又把助听器戴上了。
他很焦躁,却跟以前那种焦躁不一样,但一样令他不舒服。童执下床走到柜子前,拿出常吃的药,倒了两颗。
吃下去等待药效发作。
一段时间过后,童执睁开眼举起手里的电话,发现是周一诚的,烫手山芋一般扔在桌上,慌乱地找自己的手机。
房门轻轻敲了两声,童执感觉自己的情绪已经平静到没什么起伏,说了声:“进。”
文森特开门:“少爷您叫我。”
童执坐在椅子上,看着书架上的药,眼睛没什么焦距:“我刚吃了两颗药,发现没有以前的效果了。”
文森特心里咯噔一声,连忙走进去查看,桌子上是一瓶打开的帕罗西汀。
“您现在什么症状?持续多久了?”
童执双手捂脸,“我脑子里一直有声音。”
“什么的声音?人的声音还是别的?”文森特问。
“人。”
“谁的呢?”
童执手指弯曲抓了抓额前碎发,深深抽气,声音有些不稳:“周一诚的声音。”
文森特听完松了口气,周一诚的声音还好,不是一些模糊不清,分辨不出的妄语,说明少爷只是被周一诚影响到了。
童执继续说:“他之前说我抢走他的手机,让他带我去医院。然后还谢谢我,我知道那是反话。”
文森特温声说:“没事的,您只是太紧张了。因为周一诚住在这才会有暂时陷入焦虑状态,您可以试着深呼吸,尽量不去想这件事。”
童执慢慢地呼吸,良久才放下手,目光没有焦距地看向前方:“我之前真的像周一诚说的那样,抢走了手机,逼他带我去医院,甚至.......甚至还打了他的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