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姐,你聋啦?听不见我喊你?”
“不、不好意思啊小崔,我干活太专心了,真没听见……”
崔琦不耐烦地打量着她,劈头盖脸地质问:“浴室里怎么回事?”
张瑜一惊,“浴室……浴室怎么了?”
崔琦眯起眼,“你问我呢?”
张瑜汗如雨下,她握着鸡毛掸子的手也止不住地颤抖,就差要跪下来恳求的时候,崔琦才说:“弄乱了一地洗发膏和沐浴露,有你这么干活的吗?”
张瑜一怔,又听见崔琦骂骂咧咧地说着:“还他|妈|不快点去给我收拾干净,我浴室里的瓷砖都是进口的,娇气得很,砸坏了你赔得起吗你?岁数大的钟点工就是老眼昏花,妈|的,再让我发现一次,别指望我再用你做事!”说完,他气冲冲地走出书房。
张瑜因此而松下一口气,却也不敢怠慢,小跑着回去浴室开始整理地上的洗浴用品,拿起一瓶红吕洗发水的时候,她忽然想起前天晚上——
也就是周四。
那天晚上她有来打扫房子……也的确看到门口摆着一双女士鞋子。
和以往不同的是,那天的鞋子是运动款,看上去很青春,以往都是成熟的高跟鞋,或者是知性的小皮鞋。
张瑜当时心想:啊……又带了姑娘回来,每次都不一样的鞋子,尺码不同,款式不同,而且每次都会锁在他自己的房间里,真是不知羞耻。
女孩子还是要自爱一些,就算对方是崔琦这种钻石王老五,也不能——
正这样想着,崔琦的房间里就传出了异响。
当时,张瑜并没在意,她忙着要打扫清洁,而且崔琦还从房里吩咐她:“先用吸尘器吸的!”
张瑜回道:“我来扫吧,吸尘器声音太大——”
“不行,必须用吸尘器!”
那天的崔琦格外坚持,张瑜本就是拿钱听令的,当然不会顶撞,而且用吸尘器能省下她的人力,没什么不好。
“嗡——嗡嗡——”
张瑜用吸尘器打扫着客厅的灰尘,巨大的噪音淹没了崔琦母亲房间里的电视机声响,更何况,张瑜戴着蓝牙耳机,只要崔琦在房间里的时候,他都会要求张瑜戴耳机听音乐,也许是不想被她听见不该听的动静。
等到了第二天,周五,张瑜晚上到崔琦家里的时候,意外地发现门口没有任何女士鞋子。
真稀奇……竟然没带女人回来。
可一进屋,一股怪味儿令她不得不赶忙打开窗子通风。
说不清是什么味道。
“像是死耗子似的……”张瑜在周五的晚上抱怨着。
7.
班柠和朱琪来到长钢企业家属楼的小区时,刚好是下午2点。
她们没有穿制服,便装出动是班柠的决定。
而且也没有打算进去小区,班柠在家属楼外面观察了很长时间,来来回回走了半个小时,令门卫都开始觉得她有点可疑。
“班队,咱们直接进去吧。”朱琪不太明白班柠的意图,她只是不满门卫的眼神,“虽说这个小区很势力,可咱们有证件,他肯定要给咱们开门。”
“今天不行。”班柠说,“还没有任何根据,不能贸然行事。”
“但是根据兰桥面馆的室外监控,我们的确看到了嫌疑人的车牌号,是长钢企业的特殊连号,而且那辆车的车身上也印着长钢企业的标识,只要我们让物业把车库业主的名单拿出来,立刻就会找出车辆是谁的了。”
班柠站在南区的栅栏门前面,眯了眯眼,仰头望着林立的高楼,不疾不徐地说道:“一件碎尸案,你真的认为凶手会让我们如此轻易地抓到吗?”
“总归不会是有人嫁祸长钢企业吧?这么巧?”朱琪撇了撇嘴,“陆媛的案子就被一组查出了和长钢企业的人有关,这次的案子也一定是延续了那起案件的。”
“凡事要讲证据。”班柠低回头,看着朱琪说:“我们办案不可以只凭直觉,一定要有真凭实据。”
“像我刚才说的,班队,查车库业主就能知道。”
班柠却说:“如果真的是和长钢企业有关,贸然调查只会打草惊蛇。”
朱琪感到迷茫地皱起眉头,“那……班队,你说该怎么办?”
“等。”
朱琪眨巴眨巴眼。
班柠四周循望一圈,发现了绿色的垃圾桶,竟然像是见到了宝物一样,“躲在那后面的话,可以很好地隐藏起自己。只要能等出那辆车子从小区里开出来,我们才能深入调查。”
“虽然这样比较耗时也耗人……”朱琪挠了挠头,“可班队这样做,一定是深思熟虑过的。”
班柠尚且不能把真实原因告诉朱琪,也不认为有必要让她知道。
守株待兔的确是相对安全,更何况,嫌疑人是清晰的,警方需要的是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所有案件。
这连续性的案子若是同样的凶手所为,足以成为重案,一旦将凶手绳之以法,并造成社会性轰动,必然会是对长钢企业的狠绝打击。
长钢……
每次想到这两个字,班柠的心里都会五味杂陈,她摇摇头,告诫自己要清醒,正打算和朱琪朝垃圾桶附近走去时,一辆车子缓缓地出现在了她们身边。
驾驶座的车窗被摇下来,嚼着口香糖的男人略显挑衅地对班柠抬了抬下颚,“呦,这不是班队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