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云浅确信,眼前的这个墨珩,有点疯了。
云浅忍不住身子一僵。却在眼波流转间,立马维持了她那楚楚可怜的状态。
她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放松警惕。要做的事情就得做到底,绝不能半途而废,中道易辙。更不能忘了。
只见她似乎是被墨珩的话给吓到了,金豆子串成线一般地掉,没完没了地掉。她呜咽着,简直全然不顾形象了一般,就要去抱墨珩。
墨珩一个没留神,腰已经被她的双手抱上了,男人一愣,只听得云浅将头靠在他的怀里,哭得稀里哗啦的。墨珩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推开她。
毕竟,现在他还在生气才对。
但是看着怀里哭的梨花带雨的云浅,听着她抽抽噎噎的说着,
“夫君,你不要吓云浅,我会害怕……”
云浅一口唤着他“夫君”,十分自然。墨珩一瞬只感觉自己的心都被她捏住了,虽不想这般轻易地就放过了她,又硬不下心来真的罚她,好歹还记得自己是她夫君,来的路上他都想好了,她要是敢另寻新欢,他就……
而此时他怀孕的小妻子依赖地抱着自己,靠在自己怀里,抽泣地说着叫他不要吓他。这叫他能拿她如何是好?是怎么都狠不下心来凶她了。
但面上还是一副冰冷,但较之之前稍有缓和。男人掀唇,冷冷地像个大家长似的教训自己娇怜的小妇人,
“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害怕?嗯?”
“遇到事了不知道和夫君说?就知道跑?”
云浅抬起她那双被泪水浸透的湿润的眼睛,望着墨珩,一张芙蓉粉面哭的面色涨红,一点朱唇也被墨珩咬得有了血迹,整个人透着一种妖异的美。
虽然墨珩显然账还没翻完,但云浅这般姿态,墨珩一时只又想亲亲他怀中可怜的小妻子。
云浅朱唇微启,面上还是一副任人拿捏的模样。叫旁人看了,也定然想象不到她会做出这般心狠的事来。事都叫她一人做完了,却还能面不改色地在他面前装。
“夫君,我知道错了,您不要再生云浅的气了。你看,我怀了夫君的孩子,您来了好一会儿都没关心过我,都不知道……”
云浅一口一个夫君地说着,可说着说着,又将自己说的可怜无比,好似一个不被夫君疼爱,怀了孩子都没得来半句关心的凄惨的深闺妇人一般。颠倒黑白的本事简直是无人可敌。
惹得墨珩一阵气结却拿她无可奈何,只得以吻封缄,否则他真怕他又做出点什么出格的事来。
云浅面上一副要死要活的柔弱模样,实则等将头埋在男人怀里的时候,又换回了内心那副冰冷的神色。
其实,她还真的挺有信心的,瞧,这不就成了。
--
“孩子多大了,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有身孕的?”墨珩将云浅抱到床上坐着,自己俯身蹲下,轻轻地用手一点一点抚着她的肚皮,温柔的不像话。
太神奇了,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自己的孩子,感受着他的小妻子为他诞育子嗣的过程,神情就不自觉地软和下来。又不禁难过,自己错过了之前的时光,那些可以看着云浅的肚子一点一点地长大的过程。
想到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和他的孩子,心里那一点气也暂时地消了。
云浅看着墨珩这一副慈父的模样,心里也有些呆。她不曾拥有正常的家庭,小时候看见别的孩子和他们的父母时,也曾偷偷地打量,想看看一个家是怎么样的。
是一家三口甜蜜的拍照,是大人牵着孩子的手,孩子可以尽情地享受双脚短暂离地的快乐,是打不散,骂不走的血缘亲情,……
当然,她看见过甜蜜的幸福的,也看见过不幸的。不过无论怎样,那时的她,总是以一种近乎疑惑的姿态观察着别人的家庭。因为她不曾拥有,她不懂,为什么有人对人的好是不需要条件和代价的,为什么有人对人的付出是心甘情愿的,为什么人人都能有?
此时此刻,她看着墨珩在外人看来冷硬的姿态,眼眶不自觉地红了。
这次,不是任务的需求,而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