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气很好。
阴冷的地下室透进了一些光,沉重的铁门并没有被打开,声音从门上的铁窗栅栏后滚落到地上。
“小姐,禁闭时间结束了。”声音停顿了几秒后,“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伊芙瑞希的声音听上去并没有什么情绪。
铁门外响动一阵后,女仆带着换洗衣服走了进来:“老爷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夫人希望你沐浴之后再上去。”
说是希望,但其实应该是命令才对。
脖子上的锁链被打开,伊芙瑞希揉了揉脖子,接过衣物便走向了洗漱间。
这个地下室本来是用来惩罚那些没有做好事情的旁系的,整个环境非常恐怖,大家没什么事都不敢下来。
小姐一个人就在这里呆了好几天,而且是在刚经历过绑架之后,实在是太可怜了。
她因为头发接近黑色而被视为灾厄,家族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是很喜欢她,但是下人们觉得小姐其实是这个家里最不恐怖的人。
不过这种认知只建立在她还并不知道伊芙瑞希已经改变的基础之上。
伊芙瑞希从地下室走上来的时候,侯爵的马车刚好停在了府外。
大门被推开,威廉·克雷迪亚侯爵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了进来,他的侄子戴维紧随其后。
伊芙瑞希站在大厅里,双手交叉放在身前,神情淡漠。蓝黑色的头发如瀑布般垂落,在灯光下泛着异样的光泽。
“父亲大人。”伊芙瑞希微微欠身提裙,声音平静得近乎冷漠,“欢迎回来。”
威廉的目光在女儿身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他没有回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便要继续往前走。
戴维却停下脚步,脸上挂着假笑:“哎呀,表妹,好久不见啊。”
伊芙瑞希抬眼看了看克劳德,面无表情地回答:“堂哥好久不见。”
戴维突然凑近她,压低声音在她的身侧说:“真可惜,那场绑架案没能要了你的命,就算你还活着也不过是多受苦罢了,还不如死了呢。”
“教廷现在也都不敢让我死,难道你敢吗?”伊芙瑞希轻哼了一声,“我可是背负着‘神恩’的人。”
戴维突然噎住了,显然是震惊于伊芙瑞希的变化。
如果是以前受到这样的言语侮辱,她应该会摆出一副畏畏缩缩的恶心模样才对。
现在她为什么敢还嘴了?
就在这时,克雷迪亚夫人从楼梯上缓缓走下,冷冷地扫视着大厅里的每个人,但眼神却轻飘飘地略过伊芙瑞希,仿佛她不存在一般。
“威廉,辛苦了”伊莎贝拉轻声说道。
伊芙瑞希无视了咬牙切齿的戴维,转身叫住了正在上楼的威廉:“父亲大人,我一直在思考如何为家族做出贡献,如果您允许,我愿意承担一些责任。”
威廉眯起眼睛,仔细的打量着伊芙瑞希,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眼睛里却闪烁着警惕和怀疑的光芒。
“你?”
戴维见状急忙插话:“伯父,您别听她的,她能承担好什么责任?”
“有些人虽然出身高贵,却似乎无法真正理解家族事务的复杂性。我作为克雷迪亚的一员,实在是难以接受像戴维这样的蠢货站到领导者的位置上来。”
“什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