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略一犹豫,对陆缺说道:
“施针!刺激针法!快,先扎几针!”
见独眼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陆缺也不敢拖延,待几针落下后,独眼才对门外说道:
“小郎中正在医治我的眼疾,很快就好,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进来坐坐。”
独眼话音刚落,房门便被一把推开。
“要多久?”
“只需一刻。”陆缺回道。
即便受到打扰,他施针的手法也一点没受影响。
还以为独眼让对方进来坐坐只是一种客套,又或者是隐晦的威胁,可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毫不客气的重重推开门,一点也不把独眼这个三当家放在眼里的样子。
这一幕显然也在独眼的预料之中,否则独眼不至于突然改变主意让他动用刺激针法,又让他先扎几针,让张排方亲眼见到治疗已经开始了,中断不得。
看来,大当家让他们去这一趟,风险不小。
“太久了,必须马上跟我走。”
张排方站在门口,也没有进门,就像一根门柱,直挺挺地站在那里,说话时,也是一副毫无表情的面瘫模样。
“大当家有说什么事吗?”独眼镇定问道。
“没有。”
听到答复,独眼等了一会,直到感觉张排方不耐烦了才开口说道:“左右不过一刻时间,不会连这都等不及吧。”
“大当家说了,让我叫你马上过去。”
“是吗。”
又是一阵停顿之后,独眼才开口:“我虽然才刚进寨子不久,但大当家待我如亲兄弟一般,我自然不该违背他。可既然大当家也没明确说是什么事情,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大事、急事。
左右不过一刻时间而已,不会耽误什么的。”
“不行,你必须现在就跟我走。”张排方当即冷声道。
可他说完话后,独眼又陷入了沉默,正准备开口催促,又听独眼慢条斯理地说道:
“张小兄弟,我们之间好像没什么过节吧。”
“自然没有。”
“呵。”
独眼轻笑一声,又深吸两口气,显得很不解的样子问道:“那你为何如此咄咄逼人?”
张排方神色一怔。
卧虎山人虽然是匪,却也是上下尊卑有别,莫说是他,就连少当家都必须要遵守。
不管他再怎么瞧不上独眼,但独眼总归是三当家,所以这个大帽子扣下来,他也不得不低头。
“三当家见谅,我只不过是奉命行事。”
“也是,你自小在大当家膝下长大,视他如师如父,自然忠诚不二,是我失言了。”
独眼语气柔和,向张排方致歉,顿了一下后,又慢吞吞地说:“张小兄弟,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正在医治的关键时刻,实在无法脱身。”
说完这句,他感受着张排方焦急的呼吸,又赶在张排方开口催促之前说道:
“张小兄弟,我对大当家,对咱们卧虎山的忠心,我想大家也都看得见,若是此次实在耽误了大当家的请见,我自会当面向他请罪,大当家应该也会原谅我的。”
狗屁的忠心。
一个弑母杀父的狗贼,也敢提忠心二字。
张排方心头嗤笑,却也无力当面反驳,而且此次过来,也不是来跟独眼斗嘴的。
“三……”
张排方再度开口,想要告诉独眼,要是再不跟他走,他就只能动手了。
可他刚张开嘴,就听那小郎中说道:
“三当家,好了,您可以睁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