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突然想到。

他在地牢掷出的匕首，恐怕是陆缺在早有准备的情况下主动避开的。

如此城府令他颇感心惊。

他也没想到，陆缺竟然是从刀痕发现的端倪。

当时陆缺正面临生死危机，不正是惶惶不安的时候吗，竟然还能注意到这些细节，进而开始留意他的眼疾。

他给刘大夫行刑的时候，只顾着取乐了，下刀才没多谨慎，留下了破绽。

如果陆缺是个跟他同境的武者，这足以致命。

随着对陆缺的了解愈发深入，独眼的神色也越来越凝重，陆缺从一个必死之人，不仅一步步活下命来，还以医术为依仗，反过来将他死死钳制。

他开始犹豫，到底要不要传陆缺呼吸法，又要不要给他资源修炼武道。

此时的陆缺就已经不好对付了，那成长起来的陆缺呢？

“继续，说点与我眼疾有关的。”

见独眼并无异样，陆缺才放下心来。

【想要彻底根治病患的眼疾，最终也绕不开经脉枯竭的原由；（点数-2）】

【可此乃病患儿时的梦魇，他不愿多说，医书上又并无详细记载，你始终无法完全掌握有效信息；（点数-2）】

【无可奈何之下，你给病患灌了口毒药，他终于开口了；（点数-10）】

嗯？

灌毒药！

陆缺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也难怪，只此一条，就扣了他10点医德。

“怎么？说不出来了？”

陆缺久久没有说话，独眼沉声催促。

【病患在儿时，被父亲小妾暗害，以给他服用滋补药物为名，实则暗中下毒，毁其武道根基；（-2）】

【此毒并无明显特征，无人及时察觉，好在滋补药物中冲淡了其毒性，病患才侥幸保住性命，亦没被毁去武道根基，但眼部经脉受损，就此落下眼疾；（点数-2）】

【……】

怎么又是毒啊。

前有少当家，现在又来个三当家，陆缺有种被毒药给缠上了的感觉。

“三当家，病因我便不说了吧，据我猜测，你儿时恐怕有一段不太愿意被人提及的经历。”陆缺点到为止。

他只需要证明自己知晓病因就行，要是将独眼那段经历复述出来，他担心独眼会暴走。

果然，他话音刚落，便见到独眼脚步骤停，呼吸都变得粗重。

那段经历已然在独眼脑海浮现。

那个贱人，不仅害了他，还让一庸医扯谎，说他眼疾乃是母胎之疾，由此牵连了他母亲，没两年，他母亲便在父亲和那贱人的欺辱之下抑郁而终。

十岁那年，他的左眼彻底失明，他堂堂嫡长子，被那外室贱人肆意欺凌，数次险死还生。

上天眷顾，他的武道天赋不差。

十二岁时，他偷偷习武，十五岁时，武道有成。

十八岁生日那天夜里，他靠着一柄生锈的匕首，将那个家亲手葬送，用那贱人和父亲的头颅，祭奠了他的母亲。

也是在那天夜里，他的右眼也出现了状况。

“继续。”

良久后，独眼才平复下心头的怒火，继续迈步。

【病患最多再有两年，将彻底失明；（点数-2）】

【……】

“三当家，你的右眼，恐怕在一年内也会彻底失明。而这个时限，还是因为有人给你治疗过，减缓了经脉枯竭的速度。否则，现在你已经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