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朝歌站在原地,转身对吴江道:“吴大人,此案疑点重重,不可草率定论。今夜花灯虽美,但人心之复杂更甚。你速速安排人手,重新彻查此案。”
吴江闻言,脸色微变,却仍保持着官场上的沉稳,他躬身一礼,言辞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坚持:“殿下明鉴,此案证据链完整,人证物证俱全,即便是重新调查,恐也难有翻案之机。”
齐朝歌的目光如炬,穿透了夜色的迷雾,直抵吴江心间。"吴大人,既然言之凿凿,便请将那所谓的人证物证呈上,让本宫亲自过目。"
烛火摇曳,地牢的阴冷与外界的喧嚣隔绝,只余下脚步回响在冰冷的石阶上。齐朝歌与陆九槐并肩步入,厚重的铁门吱呀开启,一股霉湿之气扑面而来。牢房内,叶风被铁链锁于木柱之上,衣衫褴褛,却依旧目光如剑,不屈不挠。
一名衙役上前,跪在了齐朝歌面前,“见过公主殿下。”
“于捕快,你将那日的事情重复一遍。”吴江示意衙役开口。
衙役战战兢兢地站起身,目光不敢直视齐朝歌,只得低着头,声音微微颤抖地叙述:“那日,我随叶捕快护送赈灾银两至盂县一处山坳,突然刮起了大风,卷起了漫天沙尘,遮蔽了日色。马匹受了惊,它们挣脱了缰绳的束缚,嘶鸣着四散奔逃。风沙太大,看不见,只听见了箱子落地的声音。风停后,我们终于看清了四周的情况,可那一箱箱的银子却是不见了。”
齐朝歌闻言,眉宇间凝聚起一抹深思,她缓步上前,目光如炬,直视着跪地的衙役,声音沉稳而有力:“于捕快,你言风沙遮天蔽日,视线受阻,那又是如何断定,这一切皆是叶捕快所为?在那混沌之中,可有确凿之证指向他?”
衙役身体一颤,额头冷汗涔涔,他抬头,试图从齐朝歌的眼神中寻找一丝宽慰,却只见到无尽的严肃与审视。他咽了口唾沫,艰涩道:“回禀公主,吴大人赶到,见此情景,加之银两失踪数额巨大,便心生疑虑,下令搜查了我们所有人,确是在叶捕快的衣袋深处,发现了用布紧紧包裹的一百两银子,其上还刻有官府专用的印记,清晰可辨,无可抵赖。”
齐朝歌闻言,眉头紧锁,目光转向那被铁链束缚的叶风。叶风的脸色苍白,嘴角挂着不屈的血痕。
“叶风,”齐朝歌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穿透了地牢的阴冷,“你还有何话说?”
叶风抬头,目光与齐朝歌交汇,那双眼睛里既有疲惫也有不屈,他艰难地动了动被锁住的身躯,声音沙哑却清晰:“公主殿下,我叶风虽为一介捕快,却也知盗取官银乃是大罪,断不会自毁前程。那日风沙骤起,混乱之中,我亦是不知所措,待风停后,才惊觉银两已失。至于那银两为何会出现在我怀中,我……我委实不知。”
齐朝歌侧首,目光中闪烁着探寻与期待,轻声问向身旁的陆九槐:“陆大人,你可有看出什么端倪?”
陆九槐闻言,沉吟片刻,目光深邃地望向窗外那轮朦胧的明月,仿佛能从中窥见过往的蛛丝马迹。他转身对齐朝歌道:“殿下,此案确有诸多不解之处,若要揭开真相,还需亲临现场,细察当日情形。请允许微臣明日一早,便启程前往盂县那处山坳。”
齐朝歌应允,烛光下,她的眼神更加坚定。她轻启朱唇,声音温和却透着不容忽视的力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