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抿薄唇，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疑惑、不甘、乃至一丝被愚弄的愤怒。四周的烛光似乎也随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摇曳不定，为这紧绷的气氛添上一抹不安的阴影。

皇帝闻言，脸色骤变，龙目圆睁，威严之声如雷鸣般在御书房内炸响：“胡闹！朝歌，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婚姻大事，乃国家社稷之重，岂能由你一人任性妄为！”他猛地一拍扶手，震得龙椅旁的烛台上烛火摇曳，几乎熄灭，室内顿时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笼罩。

齐朝歌身躯微颤，却依旧挺直脊梁，眼神中没有丝毫退缩。她深吸一口气，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父皇，儿臣并非任性，心中所愿，乃真心所系。”言罢，她缓缓跪下，额头轻触冰冷的地砖，姿态中既有不屈也有恳求，仿佛一朵在暴风雨中顽强绽放的花，倔强而美丽。

一时间，御书房内静得只能听见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与远处宫墙内更夫的梆子声，两相交织，更添几分压抑。烛火在皇帝愤怒的气息中摇曳得更加剧烈，光影斑驳地投射在每个人的脸上，勾勒出复杂的情绪轮廓。

程怀信跪在那里，身躯紧绷，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目光紧锁在齐朝歌倔强的背影上，心中五味杂陈。

齐朝歌跪得笔直，长发如瀑，轻轻垂落，几缕碎发随风拂过她苍白的脸颊，为她平添了几分柔弱之感，但那眼中的光芒却如炬火般炽热，坚定不移。

皇帝的脸色阴晴不定，目光在齐朝歌与程怀信之间来回扫视，最终定格在齐朝歌那倔强不屈的脸上，仿佛试图从她的眼神中读出更多的情绪与真相。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期待，每一秒都仿佛被无限拉长，御书房内的每一丝动静都显得格外清晰，让人窒息。

皇帝沉吟片刻，终是叹了口气，声音中透着几分疲惫与无奈：“程爱卿，你长途跋涉，又为边疆立下赫赫战功，先下去休息吧。联姻之事，朕会与朝歌好好商议，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程怀信闻言，身形微动，似是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他缓缓起身，铠甲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在离开御书房前，他深深地望了齐朝歌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

齐朝歌的目光随着程怀信缓缓离去的背影拉长，直至那身影消失在御书房厚重的门扉之后。她轻轻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心中翻涌的情绪。再次睁开眼时，那双眸子已是一片寒霜，仿佛能冻结世间万物。

她缓缓站起身，指尖微颤，却强行克制住不让情绪外泄。转身之际，她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那笑容中既有对过往的恨意，也有对未来的决绝。

程怀信，真是好久不见了。上一世，你让我尝尽苦楚，家破人亡的滋味，我至今铭记于心。今生，你我再次相遇，便是我复仇的开始。我不仅要让你失去所有，更要让你亲眼见证，自己是如何一步步坠入我为你编织的绝望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