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晓听到女儿的疑问，手上颤抖。

菜刀掉落到地上，发出“丁零当啷”的声音。

她腰部紧紧靠着台子，语气颤抖地说着：“然…然，你……什么意思？”

看着妈妈害怕的表情，悦然皱起无辜小脸，“妈妈，你不是说爸爸去打怪物了吗？”

听到这句话，秦晓张着的嘴闭了上去，干咽了口口水，身躯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哦、哦，对不起，妈妈理解错了你的意思。”

秦晓连忙捡起菜刀，转身又切起了土豆丝。

突然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秦晓说：“然然，学校里没怪物，你安安心心上学就好。爸爸确实是去外面打怪物去了，外面才有怪物。对，嗯，外面才有怪物。”

厨房里“哒哒哒”的切菜声重了不少。

然然开始在本子上画起爸爸打怪兽的模样，“我就知道，爸爸超级厉害。”

那之后的第三天中午12点多，秦晓在办公室接到了学校的电话。

她立刻慌了神，听完电话后，转眼蹬掉了脚上的低跟鞋子，拿着运动鞋就跑向了电梯。

不久，她开着车子，超速呼啸着来到了校门口。

此时校门口已经来了一大堆家长，孩子们很多在嚎啕大哭着，有的则抱着头不断颤抖。

下了车，秦晓看到了自己的女儿蹲在地上，用书包挡在自己的身前。

她连忙跑了过去，“然然，然然，妈妈来了！”

陈悦然抬起头，一双如明珠一般的大眼睛被泪水浸湿。

她看到妈妈后，就大哭了起来，“妈妈你骗我！呜呜呜……学校里有怪物……有个小朋友，他……他变成了怪物，呜呜呜。”

悦然抽泣着，秦晓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不停轻拍着女儿的背。

“然然，别怕然然。现在咱们就回家，别怕，没事的，乖啊。”

秦晓嘴里重复说着安慰女儿的话，脸上呆呆地望着校园内抬走的几个担架。

突然一个担架抖动了一下，一只青蓝色的粗大手臂从里面伸了出来，无力地搭在了担架旁。

白大褂工作人员连忙将它塞进了黑布中，他们的身旁站着穿著异能者协会制服的持刀人员。

刚刚那个手臂上尽是密密麻麻如鱼鳞一般的鳞片。

秦晓眼神麻木，抱着悦然走回了车中。

后座儿童座椅上的悦然还在哭着，孩子应该是被吓得不轻。

但秦晓只是眼睛盯着前方，没有言语，没有安慰。

回到家中，秦晓给悦然洗了个澡。

用小熊毛绒睡衣包着她。

秦晓坐在懒人沙发上，怀里抱着女儿，脸颊贴着女儿带起睡衣帽子的小头。

“宝宝不要害怕，怪物是偷偷跑进学校的，不是学校本来就有怪物。”

秦晓喉咙里哼起了助眠的摇篮曲。

房间的空调调到了舒适温度，她轻轻晃着身子。

悦然哭了很久，有些累了，即使现在是中午，上下眼皮也逐渐打起架来。

哭声也变成了小嘴里的哼哼声。

在悦然睡着前，她呢喃道：“妈妈，我不想去上学了，有怪物。”

将熟睡的女儿放到了床上。

秦晓用湿热毛巾轻轻擦着女儿的小花脸。

“没有怪物的……没有怪物的……”

夜晚十点。

整个孔雀城只有路灯在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路上空空荡荡，没有一辆车，也没有一个人影。

除了月光，小区内没有一束灯光。

秦晓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听着自己的呼吸声，感受着自己的心跳。

她睁大着眼睛看着白色的墙面，在黑暗中脸上看不出任何血色。

“咔吱！”

室内的房门缓缓打开了。

秦晓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双手抬起，紧紧握着嘴巴，直直盯向通往房间的那条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