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中，雪水融化滴落在木梁上，一张大蜘蛛网从木梁而下连着一尊石像，石像闭眼抚笔，一只胳膊已经断裂，脸部上方被风沙磨损，已经看不清面貌。

不用想，肯定是右神的像，这里的人都信奉右神，传说他是一个温和的神，喜欢摆弄文墨，只要字写的好，把心愿写在纸上烧给他便可以实现。

只可惜，朝代更迭、割据混乱、朝廷腐败、瘟疫横行、百姓难过，右神从来没有管过。

陆风泽看都未看一眼，便找了一个相对不透风的角落，依靠着自己的长刀而眠，他已经两夜连续奔波没有睡觉了，甚感疲惫，片刻间，已经睡去。

“师弟！”

陆风泽握住刀的力道不禁加紧，额头上汗珠细细密密地冒出。

粥蓬被人掀翻，难民奋不顾身地扑在已经散落在地沾染尘土的米粒，连带着土塞进嘴里，还没来得及嚼两下，便被刺刀插入，嗷嚎声遍地。

师弟正要冲上去却被陆风泽拦下：“师弟！别冲动，不要轻易和官府动手！”

“官府？他们当街虐杀百姓，这样也算是官府？你给我放手！”

师弟踢开案桌，从下抽起大刀便冲了上去，剩余的刀哗啦啦掉在了地上，几个同门也都冲了上去。

远处城门口密密麻麻的站满了官兵，为首的人坐在椅子上，他平静地挥着手，一波又一波的官兵拥上来驱赶难民。

眼看有门派中人反抗官兵，为首之人再次派人前来镇压，这次来的是几个骑马的捕头，一个个强壮精干，来势汹汹，只见他们一个大刀劈来，一个同门不备便已死在刀下。

“师弟！小心！”

陆风泽拾起刀跃起，为师弟挡下从马背上呼啸而下刀锋，师弟回脚一踢，将铺头踹下马来。

只消几个回合，难民和同门已经被屠戮殆尽，两人被一群人围在中央，背对着背，时刻警惕着。

铺头下了马，包围圈让出一条道，众人齐呼：“恭迎袁大人！”

一个轿子抬了上来，随着轿帘被掀开，椅子也搬了出来。

袁大人坐了下来，缓缓开口：“霄云派，你们师父与我还有些交情，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回去提醒你们师父，官府的事情让他不要插手。”

“呸！我师父不认识你这样的狗官！”师弟气愤道。

袁大人没有气愤，不紧不慢吐口：“你们有三错，一错不该越权接济难民，有笼络人心之嫌，二错不该冲动与官动刀，有反抗朝廷之行，三错不该投靠组织帮派，有起兵造反之嫌。”

陆风泽嗤之以鼻：“那么请问大人，这么多难民饥寒交迫，走到哪都被驱赶打杀，朝廷是怎么管的呢？”

“此事还轮不到你个小门小派的人前来指指点点，更何况......”

袁大人朝着师弟的身后望了望：“你们还擅自接手万民书，企图御奏。”

师弟嘲讽道：“我们是小门小派，但是都比你们这些道貌岸然高坐庙堂的小人强。”

“我给你们两条路，一回去闭紧门关，把伸长的手缩回去，二我派人带着你们的尸首送给我的老朋友。”

“老朋友？师父不屑于和你这样的狗官做朋友！”

说罢师弟提着大刀看来，袁大人不为所动，两边的捕头挡下一刀，与师弟缠斗在一起。

袁大人站起，挥了挥手，压轿而回。

几个捕头与一众官兵围着二人打斗，尘土飞扬，身上血色的印迹越来越多，眼看已经招架不住。

陆风泽冲到一匹马前，一个刀面拍打，马儿吃痛，在人群中奔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