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字从张少武的嘴里说出来,杨云章对他真是刮目相看。
杨云章被张少武的话,提起了兴趣,又问了一句。
“什么叫君子不救,我怎么没听过。”
张少武笑着,手腕一抖,又是一条草鱼上钩,他摘下草鱼嘴里的鱼钩,说道。
“是个姓齐的先生说的,君子不救,圣人当仁不让。”
“我非君子,也肯定不是圣人。”
“最重要的是,我知道阎埠贵是什么样的人。”
“你心里想着帮他,他心里想着害你。”
杨云章定定的看了张少武两眼,对于“君子不救,圣人当仁不让”,这句话振聋发聩。
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能有这样的见识,是了不起的。
即使在当今的北大,又有几个这样见识的年轻人。
“老阎,是什么样的人,你展开说说。”杨云章又问道。
就见张少武再次钓起一尾黑背鲫鱼,有个四五斤重的样子。
“杨叔!君子不救,但是小人也不能背后说人坏话。”
“而且,我不搭手去拉阎埠贵,不是他坏,而是我坏。”
“孔子说过,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我知道水洞子淹不死人,可能冻死人。”
“所以,我不会评价阎埠贵,只会评价我自己。”
杨云章眼皮子跳了几下,看着身边年轻的张少武,这话说的太通透。
他在北大这些年,也没少读书写字,看看圣人文章,受大学问家的熏陶。
杨云章一直在试探张少武的心性,或者的是本性。
谁知道,张少武一开口,就给他自己扣上一顶“小人”的帽子。
他见的人多了,没几个人自嘲,会说自己小人的。
可张少武说自己小人,干的事儿又挺光明磊落。
就在此时,张少武钓起自己第三条大花鲢,扔进自己的水桶里。
而杨云章换了两次蚯蚓,还是一无所获。
他相信只有心思纯粹的人,运气才会如此的好。
“少武,我是北大和园餐厅的食堂主任,你只要钓上鱼,就往北大送,我照单全收。”杨云章从怀里拿出一张稿纸,用随身带的钢笔,写上餐厅名字跟他的办公室号。
“街道收购站收鱼,最高是四毛五,我给你五毛一。”
“当然,不一样的鱼价格不一样。”
“寻常的鲫鱼、鲢鱼、草鱼,我按五毛一给你。”
“要是黑鱼,翘嘴鳜,咱们另外算,看鱼的大小。”
张少武故作惊讶,右手松开鱼竿儿,双手接过杨云章递过来的纸。
“杨叔,我今儿是遇上贵人了。”
他说着,看着自己钓上的第四条鱼,诚意满满的说道。
“杨叔,那今儿这四条鱼,就当是咱俩认识的见面礼。”
“我要是有鱼,肯定给北大送去。”
杨云章摆着手,“一码归一码,再者说我不是私人食堂,都是国家的。”
“你这四条鱼,我按五毛一收,咱俩都没带秤。”
“我天天收鱼,估摸着得有二十二三斤左右。”
张少武听着杨云章的话,立即客气道。
“杨叔!就按二十斤算,我数学不好,省的让我掰手指头。”
杨云章听着张少武的话,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