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见势不妙便纷纷撤退,楚炼也没有下令去追,当最后一个来不及逃走的黑衣杀手被楚炼一剑封喉之后,留给白骨峡的是皇昭司和衡阳书院尸山血海里的相对无言。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没人猜得透来者是敌是友。陆寒渊手下众人依旧紧握着手中的刀剑,警惕地看着前来救援的衡阳诸人。
“在下衡阳雁影卫楚炼,见过北路军监军使陆大人。”
陆寒渊印象里的楚炼在尚书府时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年,景明月大部分的事情都是交给赵冰河或尹燕泥去做,楚炼每日在府中只负责吃喝和练武。
楚炼年纪最小,嘴又极甜,性子极讨人喜欢,每天对所有人都是咧着阳光开朗的虎牙笑脸相迎,总是穿梭在尚书府的厨房和京城各处的饭馆酒楼、美食小摊之间,只要一看到好吃好玩的东西就挪不不开步子,完全是无忧无虑的少年心性。
尚书府内来来往往的衡阳中人就没有不宠他,总是想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他。就连素来御下严苛的景明月在面对楚炼之时,也会偶尔流露难得的偏爱和纵容。
却没想到这样鲜衣怒马的明媚少年,杀起人来也是手起刀落毫不迟疑。
衡阳雁影卫少统领才是他本来的面目,那个众人宠着的半大孩子,只是一种迷惑人心的错觉。
“说吧,景明月派你来做什么的?”杀人的时候没有感觉,杀完人后才有排山倒海的疲惫和无力席卷而来。
“自然是护送陆大人。”
“你?雁影卫?护送我?皇昭司?”莫说是陆寒渊,陆寒渊身后众人也觉得万分好笑。
于八隐更是从口中啐了一口血沫直接吐在地上:“放屁!”
“朔方节度使想要截杀你们然后将脏水泼到北路军的身上。刺杀监军使是大罪,这对皇昭司和朔方节度使都是好事,所以这次朔方节度使安排的刺杀,眼线密布天下的皇昭司才会半点消息都没透露给你们。”
“不可能!”于八隐不敢置信,他因失血过多,整张脸惨白得不带一丝血色,却仍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起满是鲜血的佩剑,剑尖指向楚炼。
“掌监不会这么做的,岂容你们衡阳在这里颠倒黑白挑拨离间!”
“颠倒黑白挑拨离间是你们皇昭司惯用的手段,都这个时候了还以己度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楚炼不慌不忙地将于八隐指向他的剑拨向一边。
“你们来北路军是景大人的主意,为的是防止你们陆大人在京城做出什么掉脑袋的傻事。如果陆大人死在前往北路军的路上,那最大的嫌犯是我们景大人。朔方节度已经连吃了不少败仗,在此时让朝廷把矛头对准衡阳和北路军能解朔方燃眉之急。你们要是死了,谁受损,谁得利,相信陆监军心里是明白的。”
“不要以为你们衡阳巧舌如簧就能混淆是非!如果不是景明月五哥六哥怎么会死!三哥又怎么会被迫离开京城!”于八隐还想争辩,被陆寒渊拦下。
陆寒渊从怀中拿出一瓶伤药,先将于八隐按下上药。
楚炼也取来一瓶伤药丢给陆寒渊:“这是赵姐姐配的药,用上好得快,你是知道的。”
“多谢。”陆寒渊没有拒绝楚炼的好意。
“此处不宜久留,有些话还是边走边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