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冀州官府有人,否则,一般的世家大族,哪里敢对抗?”
说到这里,甄宓俏脸黯淡道:“我们甄家,就是如此局面。”
“爹爹在世时,是上蔡令,县令来我家,都是从侧门走的。”
“爹爹走了之后,县令来我家都是从正门走的,而且要东西光明正大,借口都是冀州官府需要。”
“如今冀州和幽州年年开战,你以为那些粮草怎么来的?”
“这些流民,但凡有点用途的,都被拉到充军去了。没有任何用途的,就只能坐吃等死,谁管?”
“我们这些世家大族,成了冀州官府勒索的对象。”
“如果我二哥能够支棱起来,我甄家也就只需要忍一忍。”
“可我二哥这样,我完全看不到希望。”
“我又是这种身份。”
“现在,我的希望只在三弟身上。”
“希望我能撑到三弟成才再嫁出去。”
张遂看了一眼二小姐甄宓。
也的确不容易。
在这个乱世,人人都是韭菜。
一行人赶到城南门。
城南门已经排成了一列长长的队伍。
队长甄昊指挥着几十个部曲,不断地对流民进行整顿,防止出现意外。
另外有几个部曲,正在用大锅熬粥。
张遂走过去,招呼队长甄昊过来道:“队长,怎么没有声音啊?喊起来!让大家都喊起来,让人知道这是我甄家做善事。如今雁门郡的城门打开,胡人和我们汉军联合,人人自危,各个世家大族都在屯粮,百姓越发饿肚子,迟早要出事。我们要让这些百姓知道,我们甄家和其他各个世家大族不同。”
“他们冲击其他世家大族没有问题,攻击我们甄家不行。”
“因为,我们甄家是支持他们的。”
队长甄昊挠了挠头,一脸谄笑道:“我不知道怎么喊。”
二小姐甄宓就要毛遂自荐。
张遂摇了摇头道:“找个人去取铜锣来。”
“还有,找两个大嗓门来,跟着我念!”
队长甄昊忙行动起来。
不一会儿,就有两个大汉过来。
张遂看向他们道:“我只喊五次,五次都学不会,以后别想我给你们讲故事了。”
两个大汉脸色骤变,忙陪笑道:“你说。”
张遂这才扫视着所有人,扯着嗓子喊道:“诸位父老乡亲,我们是甄家人!”
张遂停下来,看向两个大汉。
两个大汉跟着嘶吼起来。
张遂看他们喊完,这才继续道:“如今天下大旱,我们夫人、公子和小姐知道大家都过得不容易,因此,倾尽家资,开仓赈粮......望大家遵守规矩,不要争抢。我们甄家,一定会尽力保证大家都有口吃的。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二小姐甄宓看着张遂章口就来,神色有些古怪。
这个登徒子,色鬼不假,倒也的确有点本事。
有人带来铜锣。
张遂拿着铜锣,一边敲打,一边朝着众人吼了起来。
教了几遍,两个大汉便学会了。
张遂看着两个大汉敲锣嘶吼着,就要带着两个部曲和二小姐去城东门看看。
突然,街道上,数十个大汉正凶神恶煞地朝着这边过来,甚至将流民队伍冲散。
“散开散开!”
“都特么滚开!”
“都尉来了,不想死的滚远一点!”
张遂看着来人,忙问身旁的二小姐甄宓道:“这什么情况?甄家平日里怎么处理?”
二小姐甄宓瞟了一眼张遂道:“先讲道理,不行就射杀。此人名叫潘凤,是原冀州牧韩馥的将领。没甚才智,武艺也一般般。原冀州牧韩馥身死,他就被下放到这里了。”
张遂嘶了一声,看向数十个大汉簇拥着的趾高气扬的男人。
堂堂县都尉,不行就射杀?
看来,自己还是小瞧了甄家!
而且,潘凤?
韩馥手底下的?
这不是《三国演义》里的无双上将吗?
没想到,现实里,竟然只是一个小卡拉米。
难怪史书上都没有这个人的记载。
张遂看向二小姐甄宓,狐疑道:“确信,能射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