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想帮你啊爸……”
“你是想害我!”宋怀远抄起账本扔到他脸上,他的眼镜掉在地上他也没顾得上捡,只是苦苦解释:“爸你听我说,前阵子朋友让我投资,我见形势大好就没问你,心想着等赚钱了再告诉你,谁知道最后都赔了,我本来打算这几天就告诉你的,可最近一直在忙着陪曼音去医院检查身体就忘了跟你说。”
一说到医院,宋怀远的火气更大了:“你们去医院了?去的哪家医院?居然还在这里信口雌黄,我已经派人把城南所有的医院都问了一遍,你说说你去的哪一家?是还没开的那家吗?”
“对不起,爸……我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我、我也想做一番事业给你看啊!”
“你做的就是这些‘事业’吗?亏空钱庄的钱不说,还擅自给工人抬高工钱,你要知道我们原本开的价格就已经是全城最高的了。”
宋岩华跑到父亲面前,急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不管父亲有没有在听他自顾自解释:“我还不是想让他们快点完工吗,船造好以后,我们家就是今年第一批下海的,谁知道那个投资项目会失败,否则也不会拖欠工人工资了。”
“你就是不动脑子……不,你不是不动脑子,你压根就没有脑子。”宋怀远扶住书桌,不让自己因过度气愤而摔下去,而先前就已经来到书房的芝禾看到情况不对立刻上前扶住他,忙不迭的劝他:“先别说了,别气坏了身子。岩华,还不快给你爸倒杯水?”
岩华极不情愿听令于后妈,但眼下确实只能靠端茶送水来给父亲消气了,不料他刚把杯子递上前,就被父亲一把推开,杯子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你给我滚,我不想见到你。”
“我错了,爸,你别生气,我以后再也不会擅自做决定了。”
“这句话我已经听了无数次了,以前言青在的时候他还会帮你,你可能没有发现,现在他不在了,没人帮你填补漏洞了,你却不知道收敛,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骗我?这次要不是工人上门来讨债,我都不知道你已经悄悄的把钱庄的钱都拿走了。”
“我也想证明给你看我也是有能力的。”
“你有吗?你连言青的一半都没有!”
宋怀远越说越气,芝禾始终守在边上安抚他的气息,同时不忘在岩华的伤口上撒盐:“怀远你别这么说,岩华的出发点是好的,他能力不够你也不能怪他。”
“他气人的能力是与日俱增。”
“好了,别气了,事情不是都解决了吗?你也别骂他了,骂他那些钱也回不来了。”
“我怎么可能不气?你说要是言青在……”再次提起言青的时候宋怀远突然之间沉默了,那翻涌而来的悲伤像刀子插进他的心,同样也刺痛着宋岩华的心。他从小到大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把他跟同父异母的弟弟拿来比较,弟弟聪明过人,还乖巧懂事,而他恰好都避开了这些优点,可这也不是他想要的,他内心积压已久的委屈终于在这一刻爆发,用有史以来最为悲愤的情绪宣泄道:“言青做什么都是对的都是好的,在你心里早就已经认定我是宋家的耻辱,可他再好有什么用?现在陪在你身边的不还是我吗?爸,我也是你儿子,你有没有平心静气想过我为什么要急着证明自己?还不就是因为言青不在了我想帮你吗?而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他说到后来哽咽起来,可又不想在继母面前丢了面子,于是不等悲愤交加的父亲给出答案,飞快弯腰捡起地上的眼镜出门了。
一抹夕阳刺进他的眼中,他擦了擦眼角的泪,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不管怎么说,我宋岩华都是这个家里唯一的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