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真道:“我做的蠢事太多,让你冷了心是我咎由自取。”
“既然上天给我机会重活一世,知道自己都错过了什么,那我总要试着挽回,好好弥补,让你愿意再对我打开心门。”
多动听的情话。
还是出自一代君王之口。
任谁听了会不觉得受宠若惊呢。
可姜翎月闻言只是扯扯唇。
对于他的执拗,她早就有所领教,根本懒得说话。
祁君逸看着她那抹极淡的笑,心头苦意泛滥。
他静默半晌,思及她方才的话,突然开口道,“十年。”
没头没尾的,姜翎月有些不明所以,就听他又道:“你离开后,我独活了十年。”
话落,姜翎月先是一愣,旋即瞳孔渐渐瞪大。
独活了十年?
他年少时掌权,十八岁监国,二十岁便登基为帝,而她薨逝于景泰九年。
彼时的他二十九岁,不到而立。
十年,…也就是三十九岁便…驾崩了。
在这泱泱盛世之下,便是寻常的市井百姓们,寿命也大多都能至花甲,四世同堂屡见不鲜。
而堂堂一国之君,竟然三十九岁便驾崩。
……当得起短折二字。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很惊讶吗,”见她满目震惊,祁君逸笑了笑:“已经活的很长了。”
“我很没出息,做不到像月月你这样洒脱,失去你的每一天、每一夜,都活的生不如死。”
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他低头嗅了嗅她的气息,叹了口气。
“你知道吗,很多时候人都是后知后觉的,包括我也是,”
他道;“我是先帝嫡长子,自小什么都不缺,什么都唾手可得,就连储君之位,也是如此。”
“在你出现之前,我从未对某个人或物,产生过‘想要拥有’的情绪。”
“那样陌生的情绪,很强烈,强烈到让我觉得不安。”
“所以我一开始是抗拒的,等我后知后觉发现,这样的抗拒无用时,你出事了。”
他话音一顿。
两人同时想到了那个孩子。
他们唯一的孩子。
还不知道它的存在,就已经离他们而去。
收到消息时,他正在承明殿同几个臣工们商议政事,那一刹那的心神大乱,失态到当着臣属们的面,手足无措。
什么也管不了,等他回过神来,人已经到了颐香宫。
而她就躺在床上,双目紧闭,面上血色尽失。
心疼的情绪来的那样猛烈,祁君逸这才知道,原来心疼一个人,是真的能感同身受的。
他的孩子没了,心尖上的姑娘伤成了这样。
他痛极!
怒极!
悔极!
他杀欲疯涨,要让所有人,给他的孩子陪葬。
想到这姑娘醉后控诉,祁君逸定了定神,开口解释,“没有舍不得处置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