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几时笑话过你,”祁君逸轻轻拍掉她衣袖上的面粉,柔声问:“累吗?”
姜翎月摇头,“不累,其实还挺有意思的,只要陛下喜欢,臣妾愿意日日给您做。”
真会说话。
祁君逸笑了声,牵着她走到桌前,将食盒打开。
…………
空气似乎都凝滞了一瞬。
姜翎月抬眼看向旁边男人,小心道:“臣妾是不是太笨了。”
祁君逸:“……”
他生来尊贵,打记事起衣食住行无一不精,还是头一回知道,原来糕点还能长这样。
但凡换个人敢给他呈上这样的东西……
耳边是小姑娘颓丧的语气。
祁君逸沉默几瞬,还是艰难开口,道:“月月不可妄自菲薄。”
他顿了顿,实在不忍心再看一眼盘中之物,将脸别开,问她:“这是什么糕?”
姜翎月一默,捻起一片作为点缀玫瑰花瓣道:“真的看不出来吗?是玫瑰糕啊,前儿个你不还吃了吗?”
近些天来他们日日相处,她喜欢吃的糕点就是玫瑰糕,他当然也陪着用了两块。
说着,她在已经粘成一坨的糕点上面,掰下一坨,准备自己尝尝味道。
还未贴近唇边,就被他扼住手腕阻止。
“别吃了…”他还要说些什么,殿门被叩响。
祁君逸如蒙大赦,赶紧叫人进来。
刘榕推门而入,躬身道:“陛下,谢大人带人到了。”
“宣。”
有朝臣觐见,姜翎月自觉要避让。
广安殿的书房她前世来过无数次,每每朝臣觐见她便是绕到屏风后头的。
正要抬步,腕上的手就是一紧。
祁君逸道:“无需避讳。”
姜翎月有些惊诧,天子同朝臣议事,她一个嫔妃在旁听着算怎么回事?
几分的惊讶,在两道身影进来后,到了震惊的程度。
这不是前世他张贴皇榜,召入宫来给她治病的神医吗?
她如今身康体健,……怎么现在就出现了?
“见过陛下。”
谢默和李神医行礼的声音打断了姜翎月的思绪。
她恍然回神,迅速收敛了面上的震惊。
说起来很久,实际上也就是一瞬的时间。
可祁君逸多敏锐啊,自然将她惊诧的神情尽收眼底,他眸光微顿,很快消泯于无形,牵着她到一旁的软椅上坐下。
神医三根手指搭在腕间扶脉时,姜翎月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消失。
还真是为她请来的。
她是现在就中了毒?
怎么会呢!
莫名的,姜翎月想起了那日来葵水,为自己诊脉时颇有愁绪的陈太医。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前世她身体日况愈下时,太医署诸位太医束手无策,只道是她身体底子本就不好,加上小产伤了元气,故而愈发孱弱。
是陈太医诊出她并非体虚,而是中了毒。
所以……那日他也诊了出来?
可那时的她入宫才多久,还是一个小小的婉仪,谁会专门给她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