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谙一愣。

她明明已经尽力遮掩了，雍逢州竟然还是看出来了。

少女手指捧着白瓷碗，一时间令人分不清到底她的手指更白还是瓷碗更白，她不敢去看雍逢州，也知道这会儿要是撒谎，下场一定会很惨，犹豫了下道：“我……不喜欢被监视。”

餐厅里落针可闻，不知过了多久，雍逢州忽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沈谙这才发现他眼睛里有浅淡的笑意，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我只是想看看你能不能自己解决。”雍逢州道：“不行的话就让手下人去跟他们好好谈谈，没想监视你。”

沈谙觉得这个“好好谈谈”颇有深意。

“你很介意这个？”

沈谙道：“不太喜欢。”

她已经是雍逢州的宠物了，不想连最基本的人权也丧失。

这段关系注定不会长久，要么雍逢州对她失去兴趣，要么雍逢州死掉，沈谙不知道这二者谁会先来，但她很清楚自己不能依靠雍逢州，因为在交易结束后，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雍逢州，那时候她又能依赖谁？

本来雍逢州这样的人，就不会与她的人生有丝毫交集。

“下次会征求你的意见。”一贯独裁专制的雍逢州竟然松了口，他看着小姑娘没精打立即发布采的样子，“就因为这个，气得晚饭都不想吃？你这气性还真够大的。”

沈谙撇撇嘴，心想谁有你的气性大呀。

但雍逢州这么说，她确实好受了很多，雍逢州便往她碗里夹了一堆菜，命令道：“都吃完。”

——哪怕沈谙撑的肚子都鼓起来了，还是没把雍逢州夹的菜吃完，她摸了摸肚子，“……真吃不下了，好撑。”

雍逢州也伸手摸了摸，终于恩赦沈谙，允许她不用吃了。

沈谙撑得浑身难受，想要出去散步，雍逢州有事处理，只是让她尽快回来，沈谙便趁着清浅的夜色出了门。

雍家非常非常大，沈谙不爱走动，也没有那么强烈的好奇心，所以哪怕已经在这座大宅子住了许久，她还是不太清楚这里的布局，随便选了条路走。

据说雍家每年花在园林养护上的钱就得大几百万，金钱堆出来的东西确实好看，花园里说是五步一景十步一画也不为过，沈谙远远看见一架蔷薇开得正好，正想过去看看，忽然听见“啪”的一声响。

沈谙脚步顿住了，这动静怎么听着像是有人被扇了巴掌？

这时花架后响起女人愤怒的声音：“你疯了吗？！花一百多万去拍沈谙那个贱女人的东西？！”

这声音有点耳熟，沈谙回忆了一下，确认属于屈慧颖。

“……不是没有拍到吗。”另一道声音响起，有些嘶哑：“一百多万而已，我又不差这点钱。”

这道声音沈谙就更熟悉了，是雍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