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下你们身上所有的零碎,只带上刀和手雷,还有一天的口粮。轻装前进!跑赢了貊寇,你就是功臣,跑不赢你就提头来见!”白树林严厉地说,“只要你能坚持两个时辰,大部队就到了。”
“是!”徐宁敬了军礼,转身跑了。
几个师长都在军长身边站着。军长命令:“南太行三师留一个团做收容团,接收各部队留下的东西。其余各部轻装前进,把炮带上。今晚戌时赶到汾河,包抄运粮队。”
“是!”几个团长马上紧张起来,回到自己的队伍。士兵们开始卸下自己的背囊,军官卸下铠甲。部队开始跑步前进。
徐宁带着一团向前猛跑,已经到了申时,还没看见沁河,徐宁的心里焦躁起来。与战士们相比,他的年龄大些,体能也差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时有侦察员过来报告。
“报告团长,南边五里处发现敌军大队及大车队。”
“我们离沁河还有多远?”
“还有大约四里。”
“四里?糟糕。我们大约与貊军同时到达沁河桥。”沁河是条季节河,现在刚进入夏季,雨水不多,河水不深,在阳县东面河面上有座桥。
“正面和他们的骑兵硬扛我们恐怕不是对手,要吃大亏。”参谋长说。
徐宁拄着枪杆喘了一会儿,喊道:“一连长。”
“到!”一连长石钢大步流星地跑了过来,人如其名,他是个铁塔般的汉子。
“你们连快速跑到敌人前部,朝他们扔手雷,每人扔两颗,扔了就跑,以班为单位分散跑。他们不会追得太远,因为他们的主要任务是保护粮草。他们不追了,你们回过身来每人再扔两颗,然后朝河滩跑,过河。至少要牵制他们半个时辰。”
“是!”石连长敬礼,跑了。
“不要管队形,越快越好,部队就近过河,占领沁河桥头。”徐宁大喊着,带着队伍继续跑。
远远地看到沁河,前头已经有战士开始渡河。这时听到南边传来“轰轰轰”的爆炸声,一连开始投手雷了。
貊寇运粮队这次走得很快。这段时间这一带不安生他们是有耳闻的,平时城门紧闭,轻易不敢出城。这次任务很急迫。狼贲镇大军从河南退回河北,他们知道,这是因为这里的抗貊队伍做大了,靠鹰贲镇扫灭不了他们。
他们一出城,便队形紧密,快速而有序地向前走,今天一天都很平静,中午吃饭也没用多少时间,所以他们是提前到了沁河桥,过了桥往前走十里就是阳县,到了阳县城里就安全了。
他们派出斥候什人队在前面探路,斥候已经过了沁河桥,下马找地方休息等待大队。大队离沁河桥也就三四里地,转眼就到。
大队正走之间,从北面杀出一彪人马,也不搭话,跑过来离他们还有三四十步远的地方,扔出一个个黑球,冒着青烟。他们已经听说义勇军有震天雷,有手雷,但是没有见识过。正在愣神,那铁球掉进马队里、粮食车上,轰然爆炸。
顿时貊军人仰马翻,惨叫声响成一片。过了好一阵,硝烟散去,他们重新整理队伍,有些人就要追。主官叫道:“慢!不要追。他们是引诱我们离开粮车来劫粮食。现在要全力保护粮食。”
拉粮食的马匹多半没经过战阵,早被这轰鸣声惊到,嘀溜溜嘶鸣着四处乱撞。马夫们费尽周折才把它们控制住。有些马被炸死炸伤,趴在地上不能动弹,有些大车被炸坏了,摊在地上,队伍没法前进了。
“把不能走的车马推到道边。”主官喊道。
马夫们开始卸车把车往道边推,骑兵们也下马帮着推。
正这时,那帮人又回来了,朝车队又是一阵手雷雨,手雷再次爆响,惨叫声再起。貊寇长官气得哇哇乱叫,起身看时,那帮人又跑远了。这边貊寇只好再次收拾残局。
徐宁带着部队过了河,离沁河桥头还有二百步的时候,侦察员前来报告,桥头已经被貊军前锋十余人占领了,本来他们下马休息了,刚才听到爆炸声又骑上战马,向爆炸的地方张望。
徐宁让队伍停下来喘口气,他想一鼓作气冲上去,用手雷把他们干掉。正这时,第二轮手雷爆炸声又响了,缕缕硝烟在晚霞中升上天空都看得清清楚楚。
桥头的貊军站不住了,他们嘀咕了几句,纵马向大队奔去。
他们刚走,徐宁轻声命令:“二连上,占领桥头,炸掉桥。其余部队在滩头埋设地雷,修筑掩体,准备迎战骑兵。”他们这次轻装急行军,没带拒马阵兵器。
二连很巧妙,他们把桥墩砍断,桥体摇摇欲坠,但没有炸桥面。骑兵一上来,桥面垮塌下去,骑兵掉河里正是用手雷的最好机会。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貊军粮车才过来,前面的骑兵上了桥,没走两步就觉得不对,正待回身,轰隆一声桥面垮塌,连人带马掉到河沟里。
貊军收回骑兵,组织队伍从水面上冲了过来。离河岸还有三四十步,手雷、地雷爆炸声响成一片。貊军哪里见过这个阵势,狼狈逃回河岸。还没等整理好队伍,后面乱了起来,原来是白军长带着大队人马到了,他们从后面掩杀,貊军彻底溃败,逃者寥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