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乌鬼还只是野兽的时候,在它幼年的时候就被一家农户捕获圈养在一个密不透风地栅栏中,算上它一共十二头,它是最小的那一头。
同圈里的其他同类一样,从小的它便是吃了睡,睡了吃,在粪便食料里吃喝拉撒睡。
十一头,十头,九头...
随着它和它的同类年龄增长,它逐渐发现了身边的同类数量正在减少。
它们去了哪里?每当它思考的时候,眼前的食盆便会堆满食料,它也就放弃思考。
八头,七头,六头...
它逐渐变得高大,虽然还是赶不上圈里的同类,但这个时期的它却已经能够隐隐地看到栅栏外的世界。
这个时期,它注意到身边的同类又少了很多,它向其他六头同类询问消失的同类去了哪里,却没有任何一个同类搭理它,它们只顾得埋头往口里刮着食料,又询问了一轮还是没有同类搭理后,它便放弃了,继续和以前一样过着吃了睡,睡了吃生活。
五头,四头,三头,二头,一头,没有了...
已经适应了接二连三消失的同类,它也不再去思考这些,一如既往地吃和睡,哪怕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
事实上,那些只会吃和睡的同类,和空气也没什么分别。
从出生到此,吃,睡,就是它此生的全部。
直到,一天深夜里。
栅栏的缝隙钻进来一个陌生小家伙。
这个陌生的小家伙在只剩下它一头猪的畜圈里欢快地拨动着四肢扑蹬,就像是发现了一处藏着宝藏的新大陆,它在这里充满激情的东寻西找。
对于这个吵闹的小家伙,它无动于衷,因为现在是它吃饱地睡觉时间。
很快,小家伙发现了黑不溜秋的它,开始对着它呲牙咧嘴。
“汪...汪!~”
它毫不理会,或许是它听不懂,又或许是麻木的它懒得理会吃和睡以外的一切事物,
小家伙却不依不饶,依旧“汪汪汪!”叫个不停。
它终于不耐烦地回应出声:
“哼哼!哼唧!”
受到回应后的小家伙摇起了尾巴。
“汪,汪,汪~”
小家伙用脑袋顶了顶它胖乎乎的下巴。
被碰到的它仿佛触电了一般,它猛地抬起脑袋,惊慌无措地俯视着眼前的小家伙,毕竟这是一个主动接触到它的另一个生命。
沉寂的心再次缓缓跳动起来。
“汪汪汪。”
“哼哼,哼唧。”
“汪汪!”
“哼唧!”
黎明的时候,栅栏被已经长大了的它轻易地撞开,它紧跟在那个仿佛带给它某种魔力的小家伙身后,没有任何迟疑的跟随。
在途径那个喂养它的人类房子前,它看到了对于它来说最为恐惧且记忆深刻的一幕,房檐下勾挂着一条条曾是同伴同类的残躯内脏,以及那挂在墙上一排排的屠夫的刀具。
乌鬼的回忆渐渐消散,阴冷的表情逐渐压抑不住内心的狂暴,下一秒——
“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