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抗也是端起来就喝。
部下有人慌张劝诫他,让陆抗留个心眼。
陆抗却说:“岂有鸩人羊叔子哉!”
他俩还真懂啊,知道万一那一方弄出不符合仁义的手段,那人心的反噬可是恐怖的。
就本质来说,这一场,无论从什么地方来算,陆抗或者说东吴,都只能是输家,甚至都不可能是平局。
羊祜走“仁义”是为了未来的进攻,是为了平定东吴。
而你陆抗赛仁义是为了什么?反攻中原?
别搞笑了!好吧!
你东吴凭什么?
是凭借你陆抗一副要死的样子,抽象的皇帝?还是胆小如鼠的文武群臣?
因此才说,吴只能是输家,
而且陆抗这纯纯是以我之短击彼之长。
陆抗的长处应该是军事作战能力,就以他两人的交手情况来看,陆抗绝对是断崖式领先的。
就以西陵之战来看,外部陆抗面对三倍多而且还比自己精锐的敌军,内部还有步阐的叛乱,依旧能够大获全胜。
他的军事能力,一定是远盛于羊祜的。
反之,看羊祜的履历,他先是一个政治家,其次是军事理论家,最后才是一个将领。
因此“羊陆之交”,以羊为先,攻心这场仗,陆抗输,不能止。
建炎十一年11月,也就是南方越州打得嗨皮的时候,
东吴的最后一个战略家,最后一个神将——陆抗,开始了他的陨落开始。
在这个有神异的世界,谁如果都活不过五十岁,那也得称一句短命。
如今不过四十八岁的陆抗已经感受到了大限将至,他不仅整日整夜的咳嗽,身体总是感觉疲累。
当有一日,他再次沐浴在阳光一下,束发的时候,却扯下了一团灰色没有光泽的头发。
微风吹过,吹走了手里没有生命的头发,明明是不怎么冷的风,还是吹他打了个冷颤。
冬日,说老实话,陆抗这一久是他最开心的时候,因为羊祜的统战政策,已经很多年没有忙碌了。
“真是让人心里安宁啊。”
一日,往年从来没有下过雪地方,突然下雪了。
雪好厚,翌日,正要去观赏雪梅的陆抗不过刚进院子,看着被压塌的梅树断枝丫,沉默了,随后就直挺挺的倒在了雪中。
他就那么倒下了,没有任何预兆的,帽子上,裘衣上,手上,甚至脸上都沾满的白色的雪。
当陆抗再次再温暖的床榻上醒来的时候,面前是自己的五个儿子。
他微笑着对着这几个儿子说道:“我生病了,病很重。”
没有问,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在秋天就出了问题,如今能够活到冬天都是上苍的恩赐。
室中一片沉默,哀伤在所有人心中流淌。
“宴儿(陆宴),陛下可有回我上去的奏疏?”
陆宴闭目摇了摇头。
陆抗似乎对于这个答案一点都不意外,没有再问。
“我死后,大吴恐怕不会长久,汉室与我陆家有仇,若有意外,当以保全自身为上……”
【建炎十一年冬,陆抗病重。陈西陵利害,劝施仁治,重守西陵,以应急变。孙皓对此依旧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