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玉,你上的奏章,我和尚书令他们讨论过了,但对于怎么出兵尚不明确。
阳武亭候(邓良)的意思是:先丞相有经天纬地之才,终身北伐,尚未功成,今大汉疲弊,若难以速胜,恐社稷有危。”
关瑾心里有数,行礼说道:“阳武候说得有理,但臣有不得不伐的理由。”
“请言。”
“臣认为,北伐是关乎人心的大事。”
刘谌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如今,大汉与伪魏互相攻伐数十年,争战过百,损民过万。
大汉之百姓望和平久矣,然此非我辈可弃北伐之理。若我辈弃之,则敌人人必以我大汉软弱胆怯,益肆无忌惮地侵犯我大汉疆土。
况我大汉之军若徒守沉默,不行北伐,益州世家多有不忿,又行谯周祸国之事,则民心将日益涣散。
此对国家之安定与发展皆为不利。
故我大汉属臣应当奋发图强,北伐为外以保家国之全,内以安定百姓之心。”
刘谌静静地听着,他知道关瑾所说的是事实。作为一国之君,他必须时刻关注国家的安危和百姓的福祉。
北伐虽然充满了风险和不确定性,但由于如今益州情况,不得不北伐。
俗话说:“打得一拳去,免得百拳来”。只要能够取得胜利,那么就能够为汉国带来喘息之机。
刘谌是个果敢机敏的皇帝,他必须要抓住每一次改变国家命运的机会,既然决定要北伐,就不会迟疑,于是他直接问关瑾。
关瑾深知皇帝的担忧与期望,深思熟虑地说道:“大汉北伐数次,距离成功最近的,只有先丞相第一次北伐,但战略上的失败,底子的薄弱,无疑是造成那次北伐成果不大的原因。
而如今大汉底子甚至比葛公第一次北伐还要薄弱。
但相对的,凉州陇西如今的情况也比曹操时期也弱了很多。
熟悉雍凉伪魏大将邓艾被囚禁,陇西兵折在益州三万,如今镇守凉州的武将是胡烈、牵弘。
胡烈对凉州的形式并不了解,牵弘过于年轻,且职权不足以改变凉州局势,导致如今雍凉陇西空虚严重。
而臣的意思就是,如今只需要效仿先丞相北伐疑兵之计,就必定有所斩获。
但最大的问题就是必须有人去牵制远在关中的司马昭率领的10万兵马。
先丞相第一次北伐时,顺平候(赵云)声威赫赫,以疑兵偏师出关中,牵制住了伪魏关中兵马。
而当今大汉,本来最适合带领偏师出征关中的无疑是大将军姜维,而凉州也需要大将军威名,如果他离开,又很难调动羌人,那么残食雍凉就成了幻梦了。”
关瑾说到此处,有些语塞,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刘谌看了一眼关瑾,理解了他这位最亲近的大将的意思,于是接着说道:“
所以只有可能是一点,那就是朕御驾亲征,作为大汉皇帝亲自带领兵马虚张声势,才能牵制住关中的司马昭。”
关瑾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
他明白虚张声势意味着兵力不足,外强中干,万一碰到张辽那种武将,也许刚刚登基的刘谌就会面临危险。
但刘谌没有任何迟疑,如果换作是先帝刘禅,估计这会已经舒舒服服躺好了,至于亲征,没那个能力,还不如在蜀中享乐。
但刘谌不是先帝那样的人,他是有着昭烈血脉的后人,他勇敢昭烈,不就是亲征嘛,他愿意为大汉国运的每一次改变赌上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