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万是海参崴一家经贸公司的报检员。

两年前，他每天都会把自己收拾的干净利索，然后开着他那辆漂亮的二手斯巴鲁按时上下班。

现在，他每天都穿着一件散发着汗臭和腋臭的夹板甲，拿着一支长矛站在仓储中心大门口站岗。

他感觉自己糟糕的像是一头被北极熊舔舐过的海豹。

不过至少还有一点值得庆幸，那就是他现在的工作并没有什么危险。

他和那些身材壮硕的家伙不一样，他瘦弱的简直不像是一个纯血斯拉夫人。

不过正因如此，他才会被留下来看守仓库，不用被编入攻城部队前往伯尔古斯克拼命。

和他一班岗的老彼得瞎了一只眼，是有一年出海打鱼时，被断裂的桅杆戳瞎的。

老彼得喜欢喝酒，不过现在他已经戒了，不是为了健康，而是喝不起。

大概快到换班的时间了，伊万打算趁着天气还不算很冷去给自己冲个澡。

没有了香水，他感觉自己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身上的狐臭，至于那个什么青阳防卫军，鬼知道他们躲在哪里。

老彼得打了个哈欠，露出一嘴焦黄的牙齿，伊万厌恶地扫了一眼，心里清楚自己的牙可能和他的差不多。

“该死的，现在几点了？”

老彼得口齿不清地嘟囔着。

伊万随口猜了个时间：“四点钟，谁知道呢，天才刚黑下来。”

“哦，那太好了，这糟糕的一天又快要过去了，猜猜今天晚餐吃什么？”

“除了黑面包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可以吃。”

老彼得揉了一把仅剩的一只眼睛：“别抱怨了，至少勉强还能吃饱不是嘛，想想那些一顿只有一片面包的可怜人。”

伊万叹了口气：“能怪谁呢？怪上帝吗？还是怪那些狡猾的华夏人？”

“说到华夏人，以前在特维尔大街有一家华夏餐厅，那里的菜好吃极了，我每次出海回来都要去大吃一顿。”

伊万有些感慨，老彼得的话让他回忆起旧时代的生活，他说的那家餐厅自己也去过，他最喜欢老板做的糖醋里脊。

“那家的老板娘很不错，身材小小的，但是胸部很大，哦天哪，真怀念她弯着腰给我介绍菜品的样子。”

老彼得咂咂嘴：“可惜她已经死了。”

“死了？”

“对，死了，城里暴乱的时候，那家店是第一个被砸的，陆战队的一群家伙把她轮奸了，她丈夫为了保护她被割断了喉咙。”

伊万耸耸肩，觉得有点惋惜，他不是在惋惜那对倒霉的华夏夫妻，而是惋惜自己以后再也吃不到好吃的糖醋里脊。

突然，一只肥硕的兔子从路边的灌木丛里窜出来，嗖地一下穿过公路，钻进另一侧的草丛中。

“快抓住它，该死的，那是一顿美味的烤兔肉！”

老彼得比他先喊出声，别处的岗哨朝这边看过来，伊万朝他们摆摆手，大声说着没事。

“抓不到了老彼得，天已经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