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陷入短时间的安静,河水还在涛涛的流淌,柳枝还在以上一上一下的点着头,一左一右的摇着头,应该不是在回答好奇者的问题,应该是在瞌睡。
“二位为何非要置我于死地,可否让我死个明白?”灰衣人打破安静了,他站着一动都不敢动,任由鲜血滴答滴答的顺着右手臂流淌而下滴在光滑的石板上。
“林掌柜,果然是你,我是该叫你林小友,还是水鬼呢?”矮个黑衣人酸道。
“酸儒,跟他废什么话,先砍了在再说!”高个的翁起翁声道。
“什么水鬼,我不知道。李伯,孙叔,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这般置我于死地?”灰衣人林铭道。
作为杀手他做的事就是收钱杀人,至于被杀的人是否该死不是他要关心,只要雇主觉得该杀就可以了。他确实不想知道为何,他杀的人太多了,至于有多少仇家他真不知道。当然他也不会承认他是不是水鬼,即便他是真的水鬼他也不会承认,这是原则问题,是关于生死的原则问题。
“无冤无仇?水鬼,我给你提个醒,你还记得五年前临水县曹家曹大善人六十前夕被你吊死在后院枯井旁的事吗?”老孙头咬牙切齿道。
说起五年前的事,一桩桩一幕幕他老孙头永远不会忘记,那是他捕快生涯的滑铁卢,一朝好名声尽毁,二三十年的兢兢业业而不得善终,最后不得不卷铺盖走人,灰溜溜的离开临水县衙而无归属,惶惶如丧家之犬,如果不是同样因为被这件事波及而不得不提前退下的李酸儒收留了他,他都不敢想他往后的日子。
老孙头依然记得,那年的十一月中旬他高高兴兴的到县衙点卯,在坚持五十天到年底他就能正式的光荣的从临水县捕快的岗位上光荣的退下并将衣钵传给他最爱的小儿子。
要说那时临水县最大的事就是两天后曹大善人的六十大寿了。在临水县,你可以不知道县老爷是谁,但你不能不知道曹斌曹大善人的名头。曹斌是临水县的大地主平日交游广泛,以乐施好善而闻名。
六十大寿肯定是要大肆庆祝一番,于是曹家广发请帖,随着生日宴的临近,大量的人流车马涌入临水县城,有当地的乡绅地主,秀才名仕,有远道而来的达官贵人,富商巨贾,一时间临水县热闹非凡。
临水县的治安压力空前,所有的捕快不停休,全部撒出去值守在县城的大街小巷,捕头江波让老孙头带着几个年轻的捕快值守在曹家附近。美其名曰以老带新,几十年的丰富的捕快经验可不能因为一朝的退下而失传。
老孙头与有荣焉,高兴的接下这桩美事,干劲十足的带着五个年轻人顶着烈日和寒风日夜值守,吃喝拉撒都在岗。有付出就会有回报,他们的努力曹斌看在眼里,行动在钱里。虽然累是累,但奉献是快乐的。
眼看着就寿宴就要开始了,他们也快迎来的胜利的曙光。人有期盼眼里就会有光,他们确实看到光了,深夜的时候他们看到流星划过天际,年轻人都静默了一小会,默默抽空许了个愿,他们仿佛看到了不远的将来:大牛把隔壁村的桂花娶进门,陈星摸着翠烟阁绮翠姑娘的小手,林飞看见了邻居家的王寡妇跟他笑了,江滨的老婆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从元的爷爷康复了。老孙头看到儿女孝顺,儿孙承欢膝下,嘴角都咧开了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