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门又响了。
“进”,门飞熊发话。
二当家进来后,依然如昨日般沮丧。
门飞熊一看便知不行,但还是抱有希望地问道:“怎么样?”
“他现在的状态不是太清醒,对话语毫无响应。”
“算了,我们测了两次了。不要再浪费时间了。现在我就去喂药,你还是先回避,不要露面。”
……
义子室。
过云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短暂清醒的那一瞬,身体似乎好受了些,但眩晕的感觉让他一点儿不想动,目前躺着确实是最明智的选择。
简短的几下敲门声,门一开,几个侍者走了进来,各自站立两旁,中间闪出来的是笑容可掬的门飞熊。
“孩子,休息得怎么样?”门飞熊朗声问道。
过云从逃离开云寺到现在没少了折腾,已经崩塌的身体每况愈下,几乎无力思考任何问题,正处于一种自己都抓不住的精神上的游离状态,他对门飞熊的到来几乎无知无觉,也不理不睬。
门飞熊一点儿也不恼,他不会傻到和实验品过不去,此行的目的也只有一个——喂药。
在他的授意下,一名侍者接过一个黑色长条布袋,来到过云身边,打开袋口正是那蛇。
门飞熊为了掩人耳目,一直以蛇称之。实际上,那“蛇”是灵虫的变异体。
侍者便要喂过云。
虫到嘴边,过云想起大师兄的提醒,让他不要吃,他也不想成为什么实验品,所以一扭脸便躲开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门飞熊终于变脸了:“你这小子,先是假呕,后又逃走,故意不吃,当我不知道?看来你鬼得很,不过没关系。来人呐,怎么没有眼力见儿,去,好好伺候伺候公子。在我这里还由不得你使性子。”
剩下的几名侍者一拥而上,如狼似虎,压住手,扳住头,撬开口,将那虫送往过云嘴边。
过云拼命挣扎,满眼怒火,脸色却惨白,本就头脑混乱,身体抱恙,又被限制了自由,也只能被“伺候”的服服帖帖的。
门飞熊这药配得不易,是他几十年的心血。
这是唯一的一枚,也是他最后的希望。
孤注一掷的他,不容有失。
于是在他铜铃般眼睛的密切注视下,过云不得不直接生吞了那所谓的药。
这药一入口,可就吐不出来了,那虫就像归家般心切,直往里钻。
过云念头一闪:完了。怕也没用。我算是交代了。
……
现在想这些,已于事无补,药物入口,千般滋味利剑般攻向周身各处,
遍体当即处于阵阵潺潺轰鸣和持续不断的炸裂中,
可以说,每个毛孔,只要算得上是个“出口”的地方,都鼓胀之极。
但你想放,你得有那个能耐,就是胀不能放,怅然若失的感觉。
过云觉得自己必死无疑,等着就好了,希望不会太久。
他没做过多的心理挣扎……
门飞熊见过云已经服下,就又换了一副慈父的笑脸:“这才乖嘛,孩子还是懂事,有孝心,就冲这份心,这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什么药不药的,其实也没那么重要,别把孩子整懵了,先让孩子好好休息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再大的事,在干爹这都不算事,放心,孩子…”
过云似乎没听见,脑海中还回荡着大师兄的声音“那蛇,你不能吃!不能吃!……”
只觉得身上一会儿像火烤,一会儿又像坠入冰河,紧接着心头一紧,眼前一黑……
终于,他晕了过去。
门飞熊一惊,急忙上前探他的鼻息,见还活着,总算松了口气。
他把过云抱在怀里,一阵摇晃:“孩子,醒醒,爹爹在此……”
大力摇晃下,过云缓缓睁开了眼睛,见门钉脸搂着他,恶心到不行。
门飞熊可是喜出望外。
他回身指着几个侍者:“你们几个愣着干什么,赶紧出去,别影响公子休息,记住了,有慢怠了公子的地方,你们可小心了……”
“大寨主,您看您说的,那哪能啊……”,几个侍者不断地点头哈腰,倒退着出去了。
这应该算是春朝桃红年间最“温暖如春”的一幕。
门飞熊又观察了下过云,见没有死掉,就觉得还有希望。
他不知药效会何时表现出来,只能抚慰了几句,便也退了出来。
心里暗自思忖,还是明天再说吧,凡事不可操之过急。
他对过云初印象极好,为表诚意和气度,主要是为了联络感情,
他没叫人锁门,也没增派多余岗哨,只是门口留了一个侍者,院子中安排了两个暗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