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上是红色资本家,熬过了特殊时期,季红梅女承家业,将家族企业大放异彩,改革开放后,不知道为国家挣了多少外汇。
季红梅怎么会在这里?
“爸,怎么回事?”季夏问道。
季父叹了一口气,胸口就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
季母道,“这是你奶的亲生女儿的,当年你奶生她,你的嫡亲奶生你爸,凑到一块儿了,结果不知怎么回事,两家抱错了。这回,你亲奶他们下放,正好到我们村里,才知道是抱错了孩子。”
现在是七零年,正是文革闹得最凶的时候,季家解放前是资本家,哪怕是红色资本家,在这样一个年代,都很容易被打成黑五类。
多少人没有挺过这个时期。
自缢的、服毒的、用剃须刀自刎的,抱着石头投湖的……,如果不是实在活不下去了,那些人怎么可能会走上绝路。
季家既然被下放到这里来,日子肯定不好过。
世界重启,时代背景不同,但人际关系不会变化。
两边季家的孩子被调换,重启前,季夏就知道是季老太干的好事,不用问,只有一个可能,季老太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受虐,正好可以把她爸,这个季家真正的儿子推出去。
呵呵,过得好的时候,让女儿在季家当大小姐,现在要被批斗,要遭罪了,就归她爸做季家的儿子了。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要她爸走也可以,本来,她就有这个打算,一开始是想着分家,不让她爸在季家做牛做马;可走也不是这么做法。
“季老太,你既然说我爸爸不是你儿子,这么多年你怎么不说?现在,季红梅成了黑五类,你就说我爸爸不是你的儿子了,你有什么证据?”季夏问道。
是啊,季老太怎么一看到季红梅就承认是她的女儿?
村里来围观的人也议论纷纷。
季老太有点心虚,被问得哑口无言,季二叔在一旁道,“我就说哥怎么和爸妈都不像,这好用问吗?你看看红梅姐,和妈长得多像,一看就知道是妈的女儿。”
季夏看季二叔今天穿了一件的确良衬衫,就知道,季红梅必定是为季家带来了好处。
资本家坏分子,如果想提前藏点好处,还是有这个可能的,毕竟家里别的不多,钱肯定是不少。
“这世上长得像的人多了。就凭这,算什么证据?”季夏道,“季老太不愿意认我爸,我爸肯定也不会死皮赖脸地赖在这个家里。不过,话要说清楚,当初抱错孩子,究竟是怎么抱错的?是奶贪图人家季家的富裕故意抱错的呢,还是不小心抱错的?”
季老太被戳中的肺管子,气得骂道,“你这个赔钱货,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养儿防老,你爸是个没本事的,你妈连个带把的都生不出来,你一个丫头片子,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季夏今天是无论如何都要让季老太付出代价,“我明白了,当年抱错孩子,是你故意的。那边季家有钱,生的又是儿子,你一个童养媳,怕生个女儿这边容不下你,你就生了这歹毒的心思;
现在有二叔了,你怕我爸留在家里将来分家和二叔分家产,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我爸踢开,也正好不用让季红梅被批斗,老太太,你真是打一手好算盘啊,算计得明明白白!”
突然,季夏的耳边传来阵阵飞机的轰鸣声,飞机离这里的距离应该不近,但五感提升之后的她听得清清楚楚,还有炸弹坠落,划破空气的声音。
想到自己所在的时代……
几乎来不及多想,季夏便喊道,“空袭来了,大家快跑!”
她说完,一手一个,提起自己的父母就冲出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