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于房间里翻寻着,脚步匆匆,很快目光便定格在王卫国的衣柜之上。那衣柜高大且庄重,散发着神秘的气息。她缓缓地开启衣柜,里面挂着的是王卫国整齐排列的衣物,一件件衣物摆放有序,仿佛在叙说着主人的整洁与条理。不过,角落里却放置着一个蓝色的包裹,那包裹在一堆衣物中显得格格不入。
她知晓这个包裹,乃是秦京如进城时所背之物。贾张氏很快将这东西打开,动作粗鲁且急切,里面放置着秦京如常穿的几件衣服。这些衣服几乎每件都打着补丁,那补丁的针脚粗糙且凌乱,她撇着嘴冷哼一声。“真是个穷酸货!”那语气中满是不屑与轻蔑,仿佛在嘲笑着秦京如的贫穷与寒碜。
就在贾张氏打算将东西放回原处时,不经意间竟看到有张纸票悄然掉落。那纸票仿若一道希望的辉光,瞬间吸引了她的目光。她蹲下身仔细瞧清时,这心里瞬间欢悦起来,那欢悦的神情就像一个孩子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糖果。
她万万未曾料到,如此一个穷酸之人的包里居然尚有十元钱!在她的认知里,穷酸之人就不该拥有这么多钱。贾张氏赶忙把钱拾起,那动作迅疾而灵敏,仿若生怕这钱会骤然飞走。她左右张望,眼神中充满了警觉与紧张,确认无人后将钱塞进自己口袋,那鼓鼓的口袋仿佛装满了她的贪婪与自私。
她把包裹放回原位,轻轻地将柜门合上,动作轻柔且小心,似乎在试图掩盖自己的罪行。却又看到被两个孩子放在一旁的大白兔,那大白兔糖纸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再次勾起了她的欲望……
她已然许久许久未能领略那甜津津的糖的滋味,对糖的记忆似乎都被悠悠岁月所尘封。当下念及自家那惹人怜爱的孙子,她的内心骤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匆匆偷偷地取了几颗糖,谨小慎微地揣进兜里,仿若怀揣着世间至为珍贵的珍宝。
她蹑手蹑脚地自房间退出,那模样恰似一个唯恐被发觉的窃贼。心中盈满紧张与不安,左顾右盼,眼神中满是警惕,见四周无人,刚欲大摇大摆地离去,却于这关键之际,听闻壹大娘那嘹亮的呼唤声。“老嫂子,你这是往哪儿去?” 壹大娘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恰似一道惊雷于她耳畔轰然炸响,着实把她惊得够呛。她浑身猛地一哆嗦,那瞬间,面色变得极为难看,仿佛被寒霜击打后的茄子,又仿若被乌云遮蔽的阳光。
“你莫非病了?” 壹大娘瞧着贾张氏这般难看的面色,心中甚是忧虑。在那个邻里之间饱含关怀的年代,壹大娘下意识地三步并作两步奔了过去。她伸出手去触摸贾张氏的额头,那额头上已然布满一层细密的汗珠,恰似清晨草叶上的露珠。从医学角度而言,人在极度紧张或恐惧之时,往往会出现这般生理反应。
“我无碍!” 贾张氏下意识地拨开她的手,那动作显得有些莽撞和仓促。她匆匆奔回自家,仿佛身后有猛兽穷追不舍。
“啥人呀!” 望着自己被拍疼的手,壹大娘心中颇为愤懑。她伫立原地,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迷惑和委屈。在这个以和为贵的社区中,这样的举动着实有些反常。
她望着贾张氏离去的背影,目光却在不经意间瞥见她在阳光下泛着油光的衣裳。那油光,或许是由于长期未曾清洗,又或许是生活的奔波与劳累令她无暇顾及自身的整洁。
贾张氏尚未踏入家门,就听到王卫国他们那充满朝气和欢乐的声音。他们有说有笑地从外面走进来,那笑声犹如春天里最为动听的旋律。
贾张氏透过窗户瞧着他们一家子,不知购置了些啥物件,总归是买了整整两个包。那两个鼓鼓囊囊的包,挂在自行车后座上,随着自行车的颠簸微微晃动。两个孩子,一个坐在车大梁上,脸上洋溢着兴奋与满足,另一个被秦京如紧紧抱在怀中,眼中满是好奇与惊喜。每个人手中皆握着一根冰棍儿,那冰棍儿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他们吃着冰棍儿,欢声笑语不绝于耳,快乐至极。
贾张氏许是因心中有愧,迅速拉上帘子,仿佛意欲将自己与外面那个充满欢乐和幸福的世界隔绝开来。她独自躲进房间里,房间里幽暗而沉闷,一如她此刻沉重的心境。
“叔叔!”王卫国正忙乱不堪,尚未将东西规整妥当,槐花那饱含哭腔的声音便猝然响起。只见槐花眼眶泛红,晶莹的泪珠于其中流转,满脸委屈地奔来。她那娇小的手中,还紧紧拥着一袋大白兔奶糖,将其抱在怀中的姿态,仿若那是这世间绝无仅有、价值不菲的稀世珍宝。
“咋了?” 槐花至他这里已然有一段不短的时光,每日的时光皆过得极度欢乐。似如今这般欲哭却又极力强抑不敢哭出声的模样,他着实是首次得见。“是谁欺凌咱们的槐花小宝贝啦?”王卫国温和且亲昵的声音传来,一面言说,一面轻柔地将人揽入温馨的怀中,“跟叔叔讲,叔叔为你讨还公道!”或许是听闻这般满含关切与疼爱的抚慰之语,槐花一直强抑的情绪瞬间崩溃,当真嚎啕大哭起来。
“我的……我的……大白兔奶糖,少了五颗!”虽则于王卫国眼中,这大白兔奶糖并非什么罕见珍稀之物。然而对于槐花而言,这一颗颗奶糖实乃难得的宝贝。她自己皆视若拱璧,不舍得食用,每日皆是谨小慎微地数着一颗两颗,满含期待地缓缓享用。骤然间少了这么多,她内心的失落与哀伤简直难以名状。
“少了?” 王卫国微微皱起双眉,面容之上尽是疑惑。家里这俩孩子向来明理乖巧,皆非贪嘴之辈。小当亦有一袋大白兔奶糖,定然不会去拿槐花的。“我的老天爷!” 槐花这边的事尚未处置妥当,王卫国就听到房间里传出一阵摧心剖肝的惨呼之声。那声音在这不大的屋子中显得分外突兀和惊悸。他抱着槐花即刻三步并作两步地奔了进去,眼前的景象令他心头一紧。只见秦京如搂着自己的包袱坐在地上,哭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仿佛遭遇了天大的灾殃。“这是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