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成不成为歌手，我永远是你的第一个粉丝。”微笑着，陈菲雅抱着唐释的手更紧了些。

就这样，他们在宁静的傍晚时分享受着独属于自己的幸福。

此时，天空中传来杨伶雪忽隐忽现的声音，“白痴，醒醒，醒醒啊！”

这声音一会儿很近，一会儿又很远，像是幽灵的呼喊，不停地刺激着唐释脆弱的耳膜。

心里一惊，唐释急忙站了起来，疑惑地向周围看了看，眼里满是不安。在现在的意识里，自己就是单纯和陈菲雅在校园的操场约会，而且还是个平凡的大学生，因此对这突如其来的呼唤格外地恐惧。

就在他站起后，原本还十分温馨的校园场景立刻变换，就像是有人对着在手机里的他进行背景抠图，一下子把他带到车来车往的十字路口。

天空中的乌云不断堆积，像海浪翻滚着，带着凶狠的闪电在他的头上劈下，一闪而过的亮光更是激起他内心的脆弱。倾盆大雨说下就下，一阵接着一阵，不停地挥洒在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很快就把周围的一切浸湿。人们都在努力地奔跑着，躲避大雨的侵袭，唯独唐释呆呆地站在那条十字路口。

他的面前是同样被大雨浸泡的陈菲雅，她的长发被打湿，黏稠地粘在白得透明的脸颊上，眼睛的泪水伴着雨水顺着眼角滑落，全然看不出她是在哭泣，只能从她有些扭曲的表情上才能观察到分毫。

他们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地站在十字分叉路口，都在相互凝视着对方，谁都不敢说出第一句话。

天空中那刺耳的闪电仿佛就是在给这凝固的场面伴奏，而磅礴的大雨又似乎是在为这凝重的氛围添砖加瓦，它们都在用着自己的方式阻止下面即将发生的事情。

可似乎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该发生的事情还是会发生，该说出口的话还是会由固定的人说出口。

果然，迟疑了许久，陈菲雅还是率先开了口，“我们……分手吧！”

一声暴雷在周遭劈开，如同此刻唐释的内心被千刀万剐般，那疼痛不亚于咆哮的雷声。大雨也是很懂事地加重了喷洒的频率，模糊了那些躲雨的人的视线。

没有开口，唐释只静静地看着面前这个曾对自己如此温柔体贴，甚至可以为了他付出一切的人，那些美好温馨的回忆在他的脑海中不停地翻滚。可越是如此，唐释的心就越痛，美丽的回忆现在就像是锋利的刀口慢慢地刮着他的心。

他压抑着心底的情绪，试图不让它表现在脸上，眼眶里堆积的泪水也被雨水冲刷着，看似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庞其实是思维早已凝固的展示。

脑海里的画面还在翻滚，想说出点有用的话，可翻遍以往所有的高智慧，所有的高情商，却独独找不出一句适用此时的话语，最后只能无力地问出那个狗血的问题，“为什么？”

“我要出国了！”陈菲雅把手上的心形蓝牙耳机塞到唐释的手心里，冷冷地说出这句偶像剧里分手常用的语言，“谢谢你这两年多的陪伴，对不起！”

天上又炸起一声暴雷，闪电愤怒地划过乌云沉沉的天际，那扭曲的形状足以看出它的不甘，是那种想要穿透云层却怎么努力都无法做到的无力感，更是在拼尽全力后还看不到任何希望的绝望。

唐释没有说话，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陈菲雅转身离去，那决绝的模样是如此地潇洒，是他永远都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直到她的身影快要消失在忙碌的人群中，唐释这才放声大喊：“陈菲雅……”

随着这声呼唤的长音，大雨减少了些许，闪电不再出现，乌云在逐渐消散，人群的脚步也仿佛慢了下来，周围的一切嘈杂都在降低音量，它们似乎都能懂得唐释的撕心裂肺以及悲痛欲绝。

一声清脆的“当”显得格外响亮，那是心形蓝牙耳机掉落的声音，落地后，它原本完整的心也碎了一地。

视线逐渐模糊，唐释倒在十字路口，头顶的天空中犀利的闪电再次劈下，一切梦境都被瞬间击碎。

青柳河边，唐释深吸一口气便从过去的梦中惊醒，就像溺水的人忽然得救。

她从地上坐起，发现自己已经化身天使模样，转头环顾四周，那破败的景象让人不忍直视。

被撕裂的街道，被切断的青柳树，断裂的石阶，碎石四散，烟尘四起，一切都是战斗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