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日,宽敞却破旧的蔷薇苑如同叶娴所期待的那样,除了小瑶每日三餐定时送来那素得让人泛酸水的饭菜,便再无人敢靠近。让她虽然无时无刻不在祈祷着天公不要降雨,却好歹算是如愿地安安静静养了两日身上的伤。
待到第三日,脸上的指痕已经消失,大腿处的伤口也在开始结痂,叶娴便再也坐不住了。一大早洗漱好吃完小瑶送来的一小碗稀成水的粥,便站到了院子最西面的一棵大樟树下。
她已经想好了去哪里最容易寻到尸体,让自己赚取经验值,只是在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要出府唯一的途径便是从院子西南角进入到外面长长的暗巷中。
院墙陈旧,却比住人的屋子还结实,且上面长满绿色的苔藓,徒手攀爬根本没有可借力之处。好在她曾经学过几年跆拳道,估量着爬到樟树的较高处,再借着树枝的力量跳到与它隔了有两米多远的院墙之上,应该不是太难。
然而叶娴估到了自己的能力,却错估了现在这具长期营养不良的身体。等到她几番滑下又攀上、掉落又爬起终于趴在院墙之上时,她已累得气喘吁吁混身无力。
妈蛋,吃得少又没肉食,能有力气才怪。看来,回来后,她有必要再主动找容氏好好“谈谈”了。
双脚无力虚浮地踩在青石地面上,叶娴竟觉得自己有几分飘飘欲仙的感觉。街道旁小吃摊上时不时飘来的肉食的香味,更像是攫夺人的恶魔,令她忍不住地一次次咽下口水。好在她临出门前稳妥地戴了顶纱帽,旁人无法看到她的窘态。
不行,回去后,她一定要想办法再次改善自己的伙食。否则再这样下去,她不等积满经验值,就有可能被饿死或是因为营养不良而病死。
“哎,你们听说了吗?原来那日叶娴脖子上的印痕果然有问题。听说啊,有人亲眼看到她和张家二少爷偷偷溜出了太后娘娘的别苑,指不定躲到哪里去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儿呢。还说什么身上不舒服,她的小日子根本不是那几日。现在这事儿在全城都传开了呢,叶夫人已经羞得不敢出府见人了,张二少爷也被张老爷关了禁闭了。”
“张家二少爷?就是那个瘸了一条腿偏又花心得不得了的礼部张侍郎的庶子?呸,什么佛啊屎啊的,一个鸡不择食偷汉子的粗鄙小贱人,也配提到圣洁的佛祖?”
“就是就是,那日我瞧着她就有问题。好好的,怎么跑到那竹林小道上去了,原来啊,是偷了人怕被人发现慌不择路跑错了道。哈哈!”
叶娴缓缓转头,看着身后首饰铺子前满嘴粗话却觉得自己多么高尚的少女们,眸光微眯,双拳缓缓握紧。
连她的小日子不是那几天都知道,除了叶婧,她想不出还有谁能清楚地知道这么隐晦的事。
叶婧千方百计没能拿到毁她清白的证据,便暗地里干起了散布谣言的勾当。
自古流言最是伤人,即便没影儿的事,经大肆宣扬以后也会被传得有鼻子有眼儿。何况,那日有那么多人看到了她身上穿着男装,脖子间有紫红印痕,纵使她说得再清楚明白,此刻也不会有人相信了。
果然还是她太贪心了,鱼与熊掌,终是不可兼得。
只是,叶婧母女也就罢了。原主独居深闺,受尽虐待,这些锦衣玉食的名门闺秀,不说同情相帮,为何也要跟着如此苦苦相逼,传播如此恶毒的谣言?
难道她们竟不知道,她们上下嘴皮这么轻轻一碰,她叶娴便有可能被置于万劫不复之地吗?
纵然她那日也料到了自己无法彻底堵住她们的嘴,此时亲耳听她们说得如此肮脏,还是不由得怒火中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