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了他。”
苦思冥想不得解。却是四面八方传来声声入耳及心。
你杀了他,你杀了他
喋喋不休,声如擂鼓。震得空气都有颤意。
“我杀了他,他是谁?我到底杀了谁?”
反反复复,四处诘问答案,却是内心深处有一语同他轻言慢语。
他知道内心深处在说何言,仿佛长了耳朵一般,竟是能听闻几分不知名的惧意。
他不要知道,不要知道
可他终究杀了谁
杀了
谁
“尊君,如何处置?”
一旁仙使躬身而立请示之,周盈亦无魂魄之姿,此地只余下一条丝线,缠绕成一团,处处都是死结阻碍,再无解开可能。
“丢入妄墟中。”
“是,谨遵法旨。”
妄墟乃是天地之处,天地每日上涨一丈,初时孕育妄墟之境再也无法盛得下天地,天地越腹而出,妄墟再无半点尘埃,只剩下一永无法填满之处,此间乃是世间方死方生之地。
无有死物,无有。
死生在此处无有意义,妄墟可是永生之所,永生永世俱在妄墟亦是永死之地,此间无死即无生。
丢入此地,会带着那所困之事,分分秒秒,永生永世,不知所倦。
“不必前往,我去。”
“是,尊君慢行。”
仙使将周盈化作发丝之物,放与法器之内,双手递与面前尊君。
“嗯。”
待见刹那,尊君周身大耀于空,与日争辉,不亏为天界司法之尊宁晖大殿。
转瞬间,光辉消解与世,仙界使臣将所设结界移除。此间又是那个安静祥和之态。
“咦,为何尊君要有此行?”
回转天界述职,仙使方才发觉,平日里甚少与人间往来的宁晖大殿,如何屈尊降贵,有此一行?
天罚虽是天界司法执法之神所职,可执行此事,尚不需他亲自前来。
为何如此?
将化作丝线团的周盈丢入妄墟沟。
驻足立在原地。
妄墟沟,原不叫做此称呼。
它是自有之神的居所。
他宁晖大殿同着二位师父的居所。
天界之神,若是非天地所生所养着,皆是人类中耳目聪慧者,慧根颇深,潜心参悟所得仙体。
而他们天生之神,无有捷径可言,经历可借鉴之用。
天地初开之际,天地间无有其他的神仙一行,他们初时,也并非被称之为仙神之流。
无有人类,天地未曾膨胀之时,这里是他们的居所。
他宁晖大殿,元祖天尊以及墒祖的家。
妄墟非是空虚之地,万丈深渊即为平底,方生方死之地,
何所为存与不存之处?
知晓此理,奈何忍不住想要靠近。
三十三天,修习万千年岁的,如今被称之为宁晖大殿他,已经一步步走向妄墟之上。
倒流之水,交流攀爬之上,裹挟水流而上的火舌舔着发梢而过。他的两位师尊,俱是不讲究章法之辈,在他还没有出现的年岁了,靠着互相斗气劲头,修习一身的灵力。
可这漫长岁月里,终究有着相看两相厌的时候,他们多会大打出手一番,这妄墟之内,因着他们增大不少空间,亦是改了不少地貌。
他们打了太多次的架,对方的意图太明显的传递而来,不用看完一招一势,便已知晓接下来如何。
天下无人可敌,会了无生趣。
若是天下只有一个日日相见的对手,这怕也是件让人高兴不起来之事。
直到妄墟之内产生了一只鸟。
虽说与他们二者无一丝一毫相近之处,却是他们发现的了不得生趣。
他们都要收了他做徒弟。
懵懵懂懂,被这二者争来抢去,彼时的他只记得十分有趣。
元祖同着墒祖互不相让,便大打出手,又打上一架,他们打的酣畅淋漓,不相上下,被他们争来抢去的鸟儿就这样晾在妄墟之内十年之久。
最终无有胜负,见着鸟儿一直都在此处等候他们,心下愧疚,他们便都成了这只鸟儿的师父。
可不会教习徒弟。
跟着元祖天尊,墒祖的鸟儿,也只能够磕磕绊绊的自己摸索着修习法则。
再临妄墟之内,
没了那只年少无知的鸟儿,亦没了那莽撞不教习徒弟的师父。
师父,你说,可有你可有一日,你会回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