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刘府的一众宾客在武林中各具名望,均是自视甚高的人物,对官府向来不瞧在眼中。
此刻,见刘正风趋炎附势,给皇帝封一个“参将”,便感激涕零,作出种种肉麻的神态来,更且公然行贿,心中都瞧他不起。
不少都直接面露鄙夷之色,根本不加掩饰。
天门道人、定逸师太、哪怕是一向城府极深的岳不群,此时脸色都有些难看。
刘正风是衡山派的人,也是五岳剑派的人。
他当着这么多江湖同道的面,整出这么一出,可以说是将整个五岳剑派的脸都甩在了地上。
若非考虑到刘正风就要金盆洗手退隐江湖,三人怕是早就拂袖离开。
石破天的注意力则在“刘将军”三个字上,忍不住小声问岳灵珊:“小师妹,刘师叔算不算是非常有本事的人?”
岳灵珊虽然也非常鄙夷刘正风谄媚行贿之举,但还是实话实说道:“当然算。他一身武艺高强,号称是衡山派第二高手,仅次于衡山派掌门莫大先生。”
“手下徒弟虽然不算多,且各个武艺不俗,不少都已经在江湖上闯出了名头。”
“还有这满堂的宾客,包括那花钱买来的官,没有点本事,怎么可能做到!”
“可惜了!”
石破天大为不解:“可惜什么?这不是好事吗?”
岳灵珊还未回答,岳不群已经转过头呵斥道:“冲儿,珊儿,休要胡说八道!待会便要落座了,这里也没你们的位置,你们到后厅去吧!”
能站在大厅观礼都是江湖上有名之人,武功都是不俗,岳灵珊和石破天说话声音虽低,但听到的人绝对不少。
岳灵珊察觉到周围人望来的目光,顿时意识到了这一点,吐了吐舌头,拉着石破天往后厅走去,嘴里小声埋怨一句:“都怪你!问个不停,害的我被爹撵了出来!”
但还是给石破天继续解释道:“咱们习武之人,侠义为先。当了官少不得阿谀奉承溜须拍马,这‘侠义’二字就要往后一放再放,一身武艺也没了用处。所以,我才说刘师叔可惜了。”
另一边,刘正风目送着张大人走远,才又返回大厅当中,来到众宾客面前,满脸堆笑,揖请各人就座。
对大厅中诡异的气氛、众江湖人士鄙夷轻蔑的目光,恍若未觉。
待众人落座之后。
米为义端出一个铺着锦缎的茶几,放在大厅中央。
向大年双手捧着一只金光灿烂、径长尺半、盛满清水的黄金盆子,放在茶几上。
门外砰砰砰放了三声铳,跟着砰拍、砰拍的连放了八响大爆竹。
金盆洗手仪式正式开始。
刘正风笑嘻嘻走到大厅中央,抱拳团团一揖,朗声说道:“众位前辈英雄,众位好朋友,各位能远道而来,刘正风实是脸上贴金,感激不尽……”
刘正风一番话说的文绉绉的,什么“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什么“国家公事,须奉公守法,以报君恩”。
石破天大多听不太懂,正想着问一问小师妹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忽然听见后堂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刘府后宅,谁让你们来这里的!”
正是曲非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