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院走廊

常伟业向身旁的护工询问着什么，

“他今天状况如何？”

“和昨天一样，拒绝进食饮水、拒绝户外活动，情绪依旧很稳定，刺激性话语也不做反应。”

“嗯，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护工走后，常伟业整理了一下就推开病房门。

门内，公孙铭靠在背垫上坐着，右手摊开，左手在右手掌心比比划划，而眼神却一直看着窗户，那里放着那盆常伟业送给他的绿萝。

自此陷入幻觉回来后，公孙铭就陷入了极其稳定的精神状态，那就是几乎不与外界交流，也不做出反应，当然，除了常伟业。于是，出于对他病情的考虑，就给他换到这间有窗的房间。

“你好，公孙铭，知道今天是星期几吗？”

“壬寅虎年六月十五。”

“......看来你应该知道，要出去走走吗？院里新进两棵梧桐，还挺好看的。”

“梧桐属阴，不喜欢。”

常伟业见公孙铭一直看着窗外，于是也来到窗前，背对着遮挡住公孙铭的视线，

“哎，窗外的阳光真暖和。”

他又转过身，搬来一张椅子，坐在公孙铭床边，推了推眼镜，对上公孙铭的视线，

“所以，你在看什么呢？手又在比划什么呢？”

公孙铭手中动作一滞，转过头看向自己的手，轻笑一声，

“呵，你想知道？那就告诉你呗。”

他又看向常伟业，盯着他，眼神充满戏谑，

“我在看那两棵梧桐，知道吗，梧桐有象征爱情美满的寓意，这还一种种俩，看来她是个好女孩。”

常伟业呼吸有些加快，公孙铭见状也给了他缓和的时间，片刻后开口，

“所以六月十五对你或者她而言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吗？生日？亦或是......”

听见常伟业激动的心跳，公孙铭打住了话语，他已经知道常伟业的“病症”了，这将是破局的关键。

“你怎么知道？”

“我算了算你的运势，发现你的爱情运很强，却没有结果，这一般意味着要么你爱错了人，要么那个人......”

公孙铭没有说下去，意思很明了。

“呼~”常伟业长舒一口气，转换话题道，“你......发病期间是有看到什么吗？怎么如今对风水学这么......偏爱？”

公孙铭不再看他，又将视线看向窗外。

常伟业见他不想回答，正欲转身离开，却听见公孙铭开口了，

“我看见了一个完整的、真实的、荒唐世界。”

常伟业又将屁股放回椅子上，

“可以展开说说吗？”

于是，在公孙铭的复述中，常伟业得知了公孙铭在幻觉中的三天经历。

“所以，你现在认为自己应该是个道士，所以就一直用风水学的眼光看待周围的人。”

“嗯，没错。”

然而他说谎了，公孙铭怎么可能认为自己是道士呢？他之所以用风水学看人，还不是因为现在的他只会风水学。

是的，现在他除了风水道术以外什么都不会了。

不是遗忘了曾经学过的种种知识，而是它们都在脑子里却无法调动。

就像是被废掉经络的武学大师，武学的理解还在，但是却再无法施展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