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是个老姑娘,担不起风华正茂这四个字。”芷兰道。
李安棋差点忘了。
在这个时代,女孩子十四五岁就能嫁人,过了二十,就成了人们口中的“老姑娘”了。
冬至过后,中间下了几场大雪,就快要过年了。
腊月二十三,府上已贴上了春联,挂好了灯笼。
家塾也放了年学,相当于现代的寒假。
听闻府上庄农在东角门送来了十大车年货,李安书兴冲冲地叫上大伙前来观望。
这些大车里都装着些大鹿、黄牛、笼猪、野猪、黄羊、山鸡、野兔、银鱼、紫蟹、蜊蝗、以及花生、榛子、松仁、红枣、栗子、龙眼等干果,各种食物应有尽有,令人眼花缭乱。
清点年货清单的是李安修,他操持有度,想必已不是第一次。
“诶!去年不是十二辆车吗?今年怎么只剩十辆了?”
李安书不禁问。
李安画舔了舔嘴唇,像是只饿急了的小馋猫。
“管他几辆车呢,有好吃的就行。”
这种新奇的年味,李安棋还是第一次体会。
往年过年,她都是回老家和亲人一起过的。
想起自己在现代的父母和弟弟,李安棋忽然就没了兴致,一个人回到房里,闷头哭了一通。
第二天一早。
李安棋向老太太请安时,请示出府,说要买些纸笔墨砚,为来年开学做准备。
老太太没有为难,很快就应准了。
在这个朝代,未出阁的女子是不能随意抛头露面的。
这还是李安棋自从穿越后,第一次出府。
李安棋坐着四人抬的小轿,撩开轿帘,看着外边的风景。
大雪过后,万物银装素裹。
路上行人并不多,有些人在自家门前扫雪。
沿路两边的房屋建筑,与富丽堂皇的靖国公府相差甚远。
见着前边同有一顶四人抬的蓝轿,李安棋所乘轿子的轿夫迈快步子,很快就赶过了前轿。
蓝轿的轿夫见状,也迈快步子,又超过了李安棋所乘的轿子。
“二小姐,这是骁王爷的轿子。”芷兰道。
李安棋心下了然,连忙同带头的轿夫道:“你们慢点。”
谁料轿夫不听,仍然加劲拔腿前行,再次超过了蓝轿。
蓝轿的四名轿夫也猛地发力,再次超越。
“超不得超不得!前面是骁王爷!”
芷兰连忙同轿夫道。
“管他哪个王爷!”
带头的轿夫还是赶过蓝轿,扬长而去。
李安棋在轿中不好发作,心中也是气闷。
“芷兰姑姑,那骁王爷是何人?脾气秉性如何?”李安棋问。
芷兰叹了口气,道:“这骁王爷,是当今圣上的十八弟,生母是已逝的贤太妃。”
“骁王爷的脾气秉性奴婢倒不知,奴婢只听说骁王爷十七岁时便带兵打仗,骁勇无敌。后来南夏国叛乱,骁王爷领兵出征,与南夏国公主发生了一段旷世之恋,两人情投意合,却又相爱相杀。”
“后来南夏国兵败,向朝廷投降进贡,也将公主送来和亲。皇上听闻了骁王爷与南夏公主的事,便将南夏公主赐给了骁王爷做王妃,至今已有四五年了。”
李安棋沉思半响,问芷兰:“姑姑觉得,这些泼皮轿夫该怎么处置才好?”
“不只是咱们府上,京城的这帮轿夫,都是些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常依仗府上的势力,公然放赌,结伙斗殴,甚至酿出人命也是有的,但因他们出自颇有权势的高府,地方官吏也不敢出面穷究。”
芷兰顿了顿,接着道:“这些奴才不听话,二小姐该罚则罚,一是清肃正己,二是让外人看见,给对方留个体面。”
李安棋知道,芷兰说的“对方”指的是骁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