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县衙回来,康景鸿一直闭门待在小院书房中,谁也不见,也没叫午饭。
直到饭点都过了,下人实在担忧,请了李如过来劝劝世子。
李如单手端了饭菜进屋,下人跟在身后把门又关上。
“世子,该吃饭了。”
李如没有行礼,只自己把饭菜摆好,然后静静站在那里,看着闭眼躺在躺椅中的康景鸿。
“李先生,你手上的伤怎么样了?有没有去请太医再看看?”
许久,康景鸿才缓缓开口,他再不说话,李如都以为他睡着了。
李如轻轻抬起左手,自己看了看,“无碍,那凌阳公子给的金疮药挺好的,刚涂上没一会儿,就不疼了。”
“其实你今天不必如此,我们还可以想其他办法的。”
康景鸿坐直,眼中没有往日的凌厉,只剩一丝疲惫与担忧,定定看着李先生左手说。
“幸亏是左手,伤得这么重,不然以后连字都写不成了。”
李如勾勾嘴角,“殿下不必为我惋惜,是我自己做事出了纰漏,让人看到伤疤,那我就要承担这个后果。”
“所幸斗篷提前处理了,说来也要感谢关娘子好心提醒,不然真来不及。”
康景鸿起身,倒了一杯茶水递给李如:“回头,我得亲自感谢她。”
“我还没问你,那妇人怎么会知道匡新年?”
康景鸿很是疑惑,按理说,匡新年这个人,应该没什么人知道才对。
“是我,是我告诉她的。”李如解释。
“我昨天便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就留了一手,假装说漏嘴,让李婆婆认为我是匡新年。”
康景鸿了然:“幸亏你多留了个心眼,不然……今天恐怕我们就没这么容易脱身了。”
可一细想,这样他们不就间接暴露了?
他又皱眉问:“先生不怕他们发现我们之间的关系?”
李如回答:“我们之间什么关系?他有什么证据?况且匡新年现在在我们手中。”
李如停顿片刻,又接着说:“再退一步,大不了到时候我出来认罪就是,只要我死咬是我贪功瞒着你使用小手段、你根本不认识匡新年,他们又能如何?”
闻言,康景鸿立马转过头来,瞪大双眼死盯着李如。
康景鸿咬着牙冲对面人语气不善的说。
“李如你给我记住,我救你一命,不是让你替一个药贩子挡灾用的。”
李如突然喉咙一哽,没有回话。
“你别忘了你给我承诺过的,你会帮我直到目的达成。”
康景鸿一口吞掉手中茶水。
“给京城去封信,让他们做好准备,若这边无异动就算了,若这边一有异动,就立马送匡新年一家上路。”
李如应下了,“还有一事,我们也得处理干净。”
“什么?”康景鸿询问。
“那药。”
李如分析:“现在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匡新年身上,还没发现药粉的问题。我们必须要趁他们反应过来之前,把那几包处理掉。”
“这药粉才是最关键的证据,只要他们没发现这个,就算找到匡新年,也不过是卖些假药的小事。”
“可现在那药粉已经被那个凌阳拿走了。”康景鸿懊恼,“我今天真是脑子发昏了,竟然让他拿走了。”
他现在真的很挫败,脸色像吃了屎一样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