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屋,苏湄就忍不住开口询问,这个女儿,他已三年未见。
“爹……”
苏洵美一进屋就扯掉了帷帽,哽咽着叫出一个“爹”字。
泪如雨下。
苏湄心疼到无以复加,用手轻轻拭去泪水。
“我的洵儿受苦了,多亏了你胆大,不然咱们苏家这次就完了。都是爹没用……”
“爹,”苏洵美摇头,握住这双她等了六年的大手,“不是你的问题,也不是我们苏家的问题。”
她快速擦干眼泪,“爹,现在最主要的,就是确保药材不再出问题、根除瘟疫。”
苏湄打住了话头,这个女儿从小就有主意。
苏洵美平复好心情,把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
“既然现在我用凌阳公子的身份行走,那我们就不能频繁见面,所以有些重要的事,我必须今天就告诉您。”
“你说。”苏湄给女儿倒了一杯茶润口。
“那批出问题的药材,爹可派人查过?”
“查过,就是泡水生霉了,假药是有,却不多。”
“那药材是哪家铺子供的?药材商可叫匡新年?”
苏湄摇头,“药材就是我们从自家铺子里调的,掌柜的只说是仓库伙计偷懒,也罚了。至于这个匡新年,我不认识。”
苏洵美眉头紧拧,不认识?
“爹,接下来这件事,你一定要照我说的做。”
她拿过手边包袱,拿出来一堆用布包好的物件,低声交代苏湄。
“这件事,你一定要亲自动手,且除了你我和玉竹、半夏,决不能让让第五人知晓。”
事到如今,苏湄心中大概有了几分猜想,轻叹一声,他们的大夫确实不能再出事。
“爹,我想知道,咱们苏府,和康王府,曾经有过过节吗?”
“康王府?”苏湄满脸疑惑,这是八竿子都够不着的关系,“没有,为何这样问?”
苏洵美觉得整件事情就像一个巨大的线团,更加难解了。
“爹,很多事情,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我日后回京再同你一一细说。”
只希望康景鸿在京城别再搞出什么幺蛾子,为难苏府被困的妇孺。
不过想来应该不会,毕竟他下一步棋,应该是等苏家破败求娶她,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
正想着,门外传来玉竹的声音,“郎君,你嘱托的事情都办妥了。”
苏洵美戴好帷帽,拉开房门,“苏家主,您多保重,我先去看病问诊了,有事我就让她们俩过来找您。”
……
甘州码头,康景鸿带着幕僚李先生,还有十几位太医院太医赶到。
同样是为了节省时间,康景鸿也选择了先坐船,再换成陆路。
康景鸿吩咐安排着,“我在客栈定了酒席,诸位大人舟车劳顿,今天我们先在甘州休息一晚,等明早再换马车前往礼县。”
他对这些太医格外客气,毕竟这一趟能不能一箭双雕,就看他们这些太医了。
李先生从一边默默退下,在客栈边小巷中,和几位身手矫健的汉子交代了几句,付了银子,转身便看到牵着快马的信使在客栈门口等候。
他大步上前塞给对方一个银锭,“世子殿下担心礼县民心不稳,烦请您现在快快去休息,今夜子时就赶往礼县,好明日一早就给百姓们吃颗定心丸。”
信使拱手行了谢礼,“世子殿下忧国忧民,我定尽心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