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康王府几次三番给我们使绊子,还派人来烧我们的货船,就不怕得罪苏家?”
这些年的经历证明,一味忍让只会让别人觉得软弱可欺,招来更多、更大的欺辱。
遇见不公、不忿之事,一定要第一时间反击回去。
这不是睚眦必报,反倒是在告诉别人,这个人并不好惹,叫他们生出敬畏心,此后便会少了许多麻烦。
所谓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如果不第一时间反击,事后再翻旧账,又会被人说小肚鸡肠、斤斤计较。
“娘子说得对,要不是他派人来烧我们的船,我们又怎么会引人去烧他们的?”半夏随声附和。
玉竹点头,“反正娘子是不会错的,娘子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其实我去换招子的时候,感觉比以往做的任何事,都刺激、好玩儿!”
苏洵美伸手一刮玉竹的鼻头,“你呀,我早就看出来了,你有多兴奋!”
半夏在另一边偷笑,头向苏洵美靠了靠。
“娘子明早想吃什么?咱们还要在这船上呆两天,就当是出来休息游玩了,等到了礼县,还不知道要怎么忙呢。”
吃什么?
葱油饼?
苏洵美想到从前在青城山学医,山上物资没那么丰富,每次她不想吃白面饼,半夏就做葱油饼给她吃。
在康王府的三年,她无数次想要再吃一次半夏做的葱油饼,可是谁都做不出那种味道。
“就葱油饼吧,好久没吃了。”
“就葱油饼呀?”半夏半抬起身子给两人掖好被角,才又躺下,“行,看来娘子是真的喜欢,前几天不才吃过,这又想了。”
苏洵美一左一右握住两人的手,“想,特别想。”
“还有,这两天的饭,我们自己做吧,不和他们一起了。”
玉竹迷迷糊糊答应着,快要睡着了。
苏洵美勾勾嘴角,也阖眼准备睡去。
这样,就很好,一切都很好。
“娘子,有件事,差点忘了同你讲。”半夏在半睡半醒间突然清醒,小声说。
“今天我送那封伪造的书信回家后,不过一会儿,竟然真有一封关娘子从礼县寄来的书信,也送到家中。信中也说礼县告急,要家中速速送药材来礼县。”
苏洵美迷糊的脑袋瞬间清醒。
她记得,上一世,家中并没有收到任何关月白从礼县送来的求救书信,否则哪里还会如此被动?
况且,官府急报有专门的驿站,两三天就能从礼县送到宫中。而寻常家书,从礼县到京城,少说也要七八天,关月白又怎么会那么早、就寄出一封求救的信?
“好,我知道了,总之现在药运出来了,就是万幸。”
“也不知道礼县现在如何了,爹爹他们,应付不应付得过来。”
半夏伸手,拍拍苏洵美搭在被褥上的手,安慰道:“娘子不用太过担心,我们一定能早早赶到。”
许是真的累了,饶是想着关月白这封奇怪的来信,她不一会儿也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只是睡梦中总是出现纷乱的场景,一会儿苏家被抄斩,一会儿又在康王府忍气吞声,一会儿又梦见爹爹在礼县救下了百姓,一会儿又梦见青城山上。
睡得不甚踏实。
然而此刻,本该熄灯安静下来的礼县县衙,却灯火通明,喧闹嘈杂声一片。
“为什么!他们还在看病开药方?还没被衙门抓起来?就凭他们是皇商吗?”
“就是!我们老百姓的命不是命吗?”
“你们别瞒着我们了,我们都知道了!就是他们,一直给我们吃假药,我们的病才一直好不了,还要让他们看下去,治死更多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