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公主道:“不知徐大人娶妻否?”
徐旷道:“臣未曾娶妻。”
天台公主一笑置之,也未再说话。
徐旷颇觉纳闷,为何天台公主会问起他婚配之事,他不觉偷偷向天台公主望去,正巧天台公主向他眨眨双眸,粲然一笑。
徐旷慌忙别开头,胸中砰砰乱跳,久久不能平静。
朱常洛又迎来众多皇亲国戚,整个大殿已是高朋满座。
酒菜已上桌,朱常洛左顾右盼,似乎在找寻一人,口中喃喃道:“阿娟这小丫头去哪?人影也不见。”
他身旁的太监王安低头轻声道:“主子,可以开宴否?”
朱常洛道:“郡主还没来,再等等。”
王安道:“主子,客已到齐,再不开宴,饭菜都凉了。不如奴才派人去郡主府瞧瞧,或许郡主已在路上。咱们边吃边等。您看如何?”
朱常洛见大殿两旁已坐满皇亲国戚,高官贵人,一个个坐着等自己开口,便朗声道:“开宴!”
众人大呼,开始吃桌上的美味佳肴。
天台公主似乎对饮食毫无兴趣,只是不停用双眸偷偷瞄着徐旷。
徐旷早已发觉,便如芒刺在背,坐立不安,只得埋头吃喝。
朱由校跪在朱常洛跟前,从袖中拿出一木制小人。但见那小木人成跪势,面朝下,双手高举一横幅,神情极为恭敬。
朱常洛接在手中仔细观赏,那横幅写有几个小字“奉觞上寿”四字。
朱常洛欣喜若狂,道:“妙!妙!妙!我儿好手艺,为儿引以为荣!”
朱由校道:“只要父王高兴,儿臣就心满意足。”又道:“父王,儿臣已准备歌舞来为您祝寿。”
朱常洛柔声道:“我儿不仅手艺绝妙,还有如此孝心。不枉为父疼你一场。”
朱由校站起身来,向站在台阶下的小太监使眼色。
那小太监飞步出了大殿。
不久,一队乐工走进来,跪下向朱常洛祝寿。
朱常洛兴高采烈的点点头。
那队乐工缓缓退到角落里。
殿上众人已知有歌舞助兴,个个静待歌姬出现。
俄尔,幽雅的乐曲响起。
起先是轻笛悠扬,时高时低,婉转动听,接着琴音犹如波浪般随之而来,与笛音交相辉映。
很快,其它乐器也一一参加演奏。
各种乐器融合在一起,交汇出一幅波澜壮阔的画面。
而殿上众人如同在一片叶舟上,随着波浪时上时下。
有些人甚至闭上双目,情不自禁用筷子敲打碗盘来感受那美妙的乐曲。
个个侧耳倾听,陶醉其中。
乐曲“嘎”地一停,众人不由轻叹,为何绝妙的音乐会这么快就停下来。
只听“咚锵”一声,大殿门口探出一张鬼脸,众人被唬了一下。
那鬼脸原来是张面具。
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一个身穿绿色长裙,梳成蝴蝶髻的少女走进大殿。
她身后跟着八个和她一样打扮的少女。
她们排成长队,步态轻盈地走进大殿。
一样的高矮,一样的胖瘦,一样的步伐,虽然她们戴着面具,但看其秀雅的身段,容貌一定秀美。
乐曲又缓缓响起,那队少女开始翩翩起舞,动作整齐而优雅,身段柔和,犹如池塘里的荷叶般随风舞动,令人为之清爽不已。
众人不仅倾听优美的乐曲,还观看高雅的舞蹈,真乃耳目一新。
忽然,殿外飘来一阵香,似兰非兰,似麝非麝,由远及近,越来越浓。
那殿上的舞姬猛地双腿跪在地上,上身往后仰躺,围成一个圆圈,双手在半空作波浪之势。
不知谁“咦”了一声,众人齐向殿外看去,只见殿外赫然站有一少女。
她也罩着面具,乌黑的长发披肩,清风吹抚着她的秀发。
一身火红的长裙曳地。
她婀娜的身段袅袅向大殿中央走来,站在已围成圆圈的舞姬当中,仿佛一朵娇艳的芙蓉花冉冉绽放。
那少女随着乐曲,纤柔的腰身开始舞动,一双柔嫩的双手徐徐举起,露出一双洁白柔滑的手,右腿缓缓抬起,柔软的身子向后微微倾斜,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随风飘动起来。
她身段之优美,动作之娴雅,舞姿之曼妙,令人叹为观止。
朱常洛看着那少女,仿佛很熟悉又陌生,似曾相识,急切想看看她面具下的容貌。
朱由校望着父王如痴如醉的样子,不觉抿嘴而笑。
其实在座的众人哪个不想揭开面具一睹那少女的玉容。
那少女全身舞动开来,带着九个舞姬如蝴蝶般在花丛中飞舞。
众人如同在花丛中与蝴蝶共舞一般。
乐曲开始全面奏响,那少女慢慢与九个舞姬融于一体,一起手舞足蹈,只是她服饰和发髻与众不同就格外惹人注目。从她一进场,大殿上众人的目光就已没离开过她。
乐曲奏到沸点之处,“嘎”地一停。
九个舞姬迅速摘下面具,一齐单跪,双手抱于腰间,莺莺燕语之声传入众人耳中“恭祝太子殿下碧梧翠竹、福寿双全;椿萱并茂、松柏同春!”
朱常洛闻言大喜,拍手道:“好!说得好!来人,打赏她们!”
那九个舞姬齐声道:“多谢太子殿下赏赐!”随即徐徐退下,只剩下那红衣少女站于当中。
那少女伸出纤纤之手去摘面具,殿上众人屏住呼吸,瞪大双眼,看看面具下藏着一张怎样绝色的脸。
面具慢慢摘下,是一张美得令人窒息的脸,莹白如雪的脸庞上镶着一双如黑珍珠般晶莹剔透的双眸,高翘的玉鼻之下是令人无限遐想的粉红色的玉唇,削尖的下巴,她微微一笑,玉唇轻轻一翘,让观者无不心血贲张,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