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一把重锤锤狠狠地锤在了胸口,我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了起来,呼吸也跟着变得急促,这一刻我再也找不到任何不相信林恩的理由,因为我的纹身在受热后也会发生相同的变化,而纹身这会发生这样变化的事情,除了抚养我长大的刘老道之外,不会再有人知道。
我是在洗澡时发现纹身的这个变化的,起初我还以为那几个红点是起了疹子之类的皮肤问题,所以也没当回事,但后来才注意到每当我的皮肤温度升高时,那几个血滴似的红点都会出现,等到皮肤温度降低,他们又都会消失不见,这才意识到可能那几个红点跟纹身有关。
对此我也问过刘老道,他说我小的时候他给我洗澡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但他也搞不懂是怎么回事,看上去对我的身体也没什么影响就没有理会。
当然,我没有故意藏着掖着身上的纹身,作为北方人也经常会去公共浴池洗澡,所以并不排除有人在那时留意到了我纹身的变化这件事,但我不认为林恩会为了骗我连这样的细节都复制到了自己身上,她没有这么做的理由。我不过是个小小的生意人,虽然经营着文玩铺子和外贸公司,但赚的也只是辛苦钱,就算把所有的资产加一块也不过百八十万块钱。像林恩这样容貌身材的美女,找个身家上亿的富豪应该都不是什么难事,何必在我身上下这个功夫,投入和产出根本不成正比。所以事情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确实像她说的一样,我们身上的纹身同源,都隐藏着相同的秘密,我们两个人之间也一定有着某种联系。
“好了,我相信你了。”这时候如果我还坚持,恐怕就有些自欺欺人了。
听到我的话,林恩似乎也松了一口气,她赶紧把自己的文胸扶正,然后快速的拿起扔在沙发上的衣服穿了起来。
看见她穿衣服的动作,我赶紧背过身去,虽然有些掩耳盗铃的意思,但这样盯着人家女孩儿穿衣服,确实是一件极其不礼貌的事情。
林恩把T恤穿好,又套上那件牛仔夹克,这才对我说,“好了,你可以转过来了。”
我转过身,林恩已经坐回到了沙发上,她低着头,脸上的红晕还没有完全退去。
我也绕回到沙发前面坐下。为了掩饰尴尬,我重新沏了一壶茶,给林恩换了一杯,又把自己的杯子倒满。我们两人都不说话,只是一杯又一杯的喝茶,直到把那壶茶全部喝完,气氛似乎才有了些缓和。
还是林恩率先开口说道:“刘先生,现在愿意相信我说的话了吗。”
作为一个女孩儿,林恩已经表现出了她最大的诚意,这时候如果我还端着,那不免显得有些小气了,所以我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始向她讲述起了我的情况。
“我就是被的丢弃在这所宅子门口的,那时这里还是一个道观,道观就是Taoist temple。”看见林恩听到道观时一脸的茫然的样子,我又用英文解释了一下,她这才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接下来,我把如何被遗弃在宝龙观门前,又是如何被刘老道收养,以及如何会去那间纹身店洗纹身的事情简单的讲述给了林恩。
林恩很安静的听着,她脸上因为害羞而出现的红晕也渐渐的退了下去。讲到最后我想去洗掉纹身但因为突如其来的痛楚所以没能成功时,她才接过了话头。
“我的养父也曾经想要帮我洗掉那个纹身,但是在操作的过程中,他发现我的身体出现了异常的反应,所以并没有敢继续下去,只是当时我接受了全身的麻醉处于昏睡状态,所以并没有感受到你说的那种痛苦。但可以肯定的是,想要洗掉这个纹身,确实会对我们的生命造成一定的威胁。”
从林恩的嘴里,我简单的解了她这些年来的情况。
原来林恩是被遗弃在京城近郊的公园里,被负责打扫卫生的清洁工发现后送到了京城福利院的。她在福利院里待了一年,就被当时到中国做学术交流的霍华德夫妇领养并带去了英国,所以她也是在英国长大的。霍华德夫妇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隐瞒自己不是林恩亲生父母这件事,当然肤色不同决定了他们也无法隐瞒,所以尽管霍华德夫妇对林恩视如己出,她还是对自己的身世很感兴趣。
林恩一早就发现了自己身上纹身的特别之处,所以就拜托她那位中国通的朋友卡特,也就是陪她一起来中国的黑人小伙儿帮她收集关于这个纹身的资料。后来卡特在一个中文纹身爱好者网站上看到了那间叫纹人墨刻的纹身店老板发布的照片。顺着照片的线索,他们来到了中国,找到了宝龙阁,这才见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