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莹看着哥哥认真的表情,郑重地点头答应。
青阳县城最大酒楼仙乐居的二楼,平日里是文人墨客、商贾行旅聚集之地,今日却完全不同。
二十来个男子蛮横地霸占了整层楼的桌子,若不是身上穿着衙役、兵勇的制衣,别人只以为是哪里来的混混。
他们或是大声喧哗,或是肆意笑骂,将这平日里文雅之地变成了一片混乱。
桌上,原本精致的菜肴已被他们风卷残云般扫荡一空,只剩下些残羹冷炙和油腻的菜盘。
大碗装的酒液也已见底,碗边还残留着酒渍。
一旁的楼板上,酒坛子东倒西歪,有的已经碎裂,酒香与菜香混杂在一起,让人不禁皱眉。
这些男子或坐或站,有的一脚踩在椅子上,姿态野蛮。
他们划拳行酒令,声音洪亮,动作夸张,每一次出拳都伴随着粗犷的笑声和挑衅的叫嚣。
酒令声、叫好声、咒骂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喧嚣,让整个二楼的空气都似乎变得浑浊起来。
酒饱饭足后,这队兵勇带头的小旗倒满一碗酒,站起来举起着对同坐一桌的沈亮说:“沈捕头,多谢款待了,兄弟们还要回营。我们敬你一碗。”
其余兵勇也纷纷跟着站起,举碗敬酒。
作陪的沈亮跟牛大壮马上举起碗,一同干了碗里的酒,又拿出几腚银子,递到小旗手里:“这次的事情,辛苦兄弟们了,小小心意,兄弟们拿去喝酒。”
那小旗自然不客气,笑着道谢了就带人离开了。
兵勇离开后,整层楼就只剩下沈亮跟牛大壮二人。
牛大壮眼睛盯着楼梯口,凑到沈亮身边低声问道:“沈头,就这样放过那小子了?那怎么跟惠三爷交代?”
“交代?我交代个屁。”沈亮嘴硬道,“那耗子不守规矩在先,死了也白死。”
“可是不管那小子,他迟早坏我们事。”牛大壮始终还记着林皓抢了他二弟名额的事,煽风点火。
沈亮不置可否反问:“那你说怎么办?”
“简单,把那小子的事情告诉惠三爷,让它进城来干掉那小子。”
“你疯了!老子好不容易才让那些畜牲不进城,你为了这点小事给借口让它们进来?请神容易送神难!而且这口子一开,下次它要再进来我怎么拦!”沈亮瞪了这心腹一眼,低声骂道。
“那,找那几个武馆馆主,给点钱让他们去宰了那小子?”
沈亮听了,眼睛一亮,但思考片刻还是摇头,“不行不行,上次让你给罗娇娇送信,半路截杀那小子。可是那小子回来了,罗娇娇跟他男人倒没了。”
“那婆娘经营武馆不咋滴,手底下的功夫还是挺硬的,县城其他几个武馆主都不敢说稳赢她。”
“叫他们去杀那小子,杀不成事小,他回头找我们麻烦事大!你能从他手上逃掉?”
牛大壮还是不死心,憋了半天才说:“老大,这城里有一个人,一定能宰掉那小子!只要能请到他出手……”
“嗯?”沈亮如梦初醒般抬起头,跟心腹对视一眼,“你是说……确实,要是能请他老人家出马,一定能手到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