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如同萤火虫般的光亮,像是星火般散发着淡青蓝色微光,逐渐朝他聚集。
触及之后,似渗入纸张般融入,周身都充沛着一股轻盈之力,似乎恢复了些体力似的。
奇了怪,灵脉毁了,这些灵气应该无法转换才对啊。
宁修肃正想不通,发现这些火星子在面前回旋不散,就像是想告诉什么。
什么意思?
怀中的符牌散发着辉光,竟然有所呼应……
宁修肃将符牌拿出,光亮一点点朝符牌聚拢,一点点触及后便消散溶解。
只听“咔”地一声,符牌裂开了一条缝。
他怔愣一下,拍掉面上那些骨头般的尘屑,符牌方才显露真容。
淡淡的青色玉石,似小令般的细长条,上细腻纂刻有银色符箓,这莫非是天材地宝之一的储灵器。
宁修肃在上清宗见过储灵器上的符文,有些相似,可此物上纂刻的要更为繁复……
这灵脉虽毁了,可若是有储灵器,简单的术法应该可以一试。
他一时欣喜,毕竟传讯,只需要心诸之术便可,当年在上清宗习的术法,还是有些印象的。
宁修肃指尖凌空描摹,萤火般的幽幽光亮从符牌上显现。
萤火虫般的光点似乎完成了它的目的,像雨滴一般落在了符牌上,令其清清凉凉,片时无影无踪。
这灵气有些作用。
对,孟祈怜……
……
夜色深如墨,“天下香自第一来”倒是灯火未歇,喧嚣渐渐远去。
楼阁的窗上挂灯笼,以竹篾为骨,外覆以细腻的宣纸,纸上绘有山水花鸟。
孟祈怜不去大鸿司安排的馆舍,在这酒楼一待就是两日。
这案件错综复杂,不由得捏了捏眉心。
“悯之……悯之……”
他微微抬眸,听见如同幻觉般的一声唤。
倏尔,风动,拂乱了探枝的花香,灯笼轻晃,桌案上有袅袅紫烟从铜炉中飘出。
铜炉的紫烟凝聚成一个人形,这人形初时还略显虚幻,但随着紫烟不断汇聚,其身形也变得越来越清晰可见。
这是心诸之术,见诸者皆为相,以虚化实。
孟祈怜很快反应过来,愣了一下,倒是甚喜:
“念徵,你恢复道法了?你现在是在何处?”
“悯之,我在骞逻山矿场,如今是利用储灵器施展术法,可符牌之中的灵力有限,只能长话短说。”
孟祈怜道:“你那边可有危险?”
宁修肃继续道,
“我没事,不过这里有不少怪物,和如今上清宗追捕的稚鬼很像……如今花见败失了踪,我得去寻他。”
“念徵,你在矿场小心些,我这就来寻你。”
“我应当能无恙,悯之,这矿场你若踏足,恐怕有些线该断了……”
“可矿场应该有问题。”
“所以悯之,有些事得你继续查,我在矿场若是发现什么,便传讯与……”
他刚说完这半句,人形蓦地烟消云散。
远在骞逻山矿洞的山崖之上, 宁修肃撤了术法,有些疲累地看着失去辉光的符牌。
李疾前来推门,“大人,那夜渡船逃离之人,已经抓获。”
孟祈怜是武修,无法续灵与之再谈,眼见术法消散,只好作罢。
他同李疾前去抓获之地,在无星无月的天色下,荒郊野岭的破庙中,那夫妇皆跪在地上。
整个天罗地网般织就一面蛛丝铁网,边缘镶嵌着锋利的刀刃,闪烁着寒光。
此乃大兖的偃机秘术,乃玄铁和秘银混合炼制而成,这枢密院的铁网罩身,几乎无处遁形。
为了这两人,枢密院可费了大劲儿,连这等宝贝也拿出手。
“一个马夫,一个酒舍掌柜,你二人在簋市开了一家黑店,日常打家劫舍将人卖去矿场,竟然还豢养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