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风静时,唯有虫鸣与风声相伴。
且说,花见败那边,已然是追上了杀手。
在一片荒凉之地,且听犬吠声断断续续,穿透寂静,可见茅屋低矮,与夜色融为一体。
“歪,见不得光的那个,有本事站住。”
黑布裹身的怪人十分不耐烦,转身道:“你为何不分黑白,要阻止我杀了那人!”
花见败不明白,看着木乃伊似的黑布条:“你到底谁啊,总想杀他干啥?”
怪人声音满是恨意:“你可以叫我陈影,你应该知道何其吧,他是我兄弟,可因为他,我兄弟死了!”
花见败张口就骂:“你们三花殿的都有毛病吗?他自己化成灰的,关人家什么事啊。”
“你我都替吾主办事,本该同气连枝才对,为什么要帮着一个破坏规则的该死之人?”
“得了吧,我才和你不是一路的!”
花见败嗤之以鼻,翻了个白眼。
陈影听罢怒道:“你不愿遵循此间规则,却不代表,你和我不一样。”
“你不就是三花圣殿的守序人,要说这种神神鬼鬼的话,那我可算得上这儿的创世神。”
“在域界,神只有一个,便是吾主。”
“我呸,你们这些人,都有病!”
陈影勃然大怒,在草岸傍花下,身影疾驰而过,手甲勾拳风如雷。
花见败手持一水秋虹,面对黑布裹身的怪人凌厉的攻势,以静制动。
他身形矫健,拳风如磐石般向花见败砸去。
花见败微微侧身,躲过了这一击,剑似游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他要害。
“锵当”一声,格挡时手甲勾与剑相交,发出清脆的响声。
花见败猛然收剑,一记回旋踢,直击陈影的下盘。
陈影猛地跌了出去,花见败见状嘴角扬起,上前一把扯下他脸上的黑布条。
令人惊愕的是,此人并无五官,一张脸既像揉皱的报纸又像是粗糙的玻璃,分明和地牢里那些假人一模一样。
花见败觉得好生诡异,逼问道:
“我问你,之前追杀我的那些家伙,和你们是一路的吗?”
“哈哈哈哈哈……”
突然,陈影仰头大笑几声,“守序人和变数本就是敌,不听话的守序人,本来就该死!”
“死死死,你先去死好了。”
花见败有几分邪性,不打算放过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他猝然挽了一个剑花,如同流星划过夜色。
那怪人诡异且没有五官的脸上,竟然也有了惊恐之色。
在花见败收剑入鞘之时,猝然倒地,化为腐朽的碎末。
这些碎末……
花见败嗅到一丝药气。
……
灯火微微,檀香袅袅。
宁修肃慢慢悠悠,好不容易回了醉风馆。
夜风轻拂,门扉推开时,一串风铃叮当作响,孟祈怜不知何时到了屋内,端坐红木案几旁。
听见响动,这才抬眸道:“念徵,我可是等你半日,你去哪了?”
宁修肃推门后一愣,没料到他竟然在屋里。
一瞬心想:总不能说是去找毒王拿药吧……
于是,他也在红木案几处坐下。
“这几日无事,听闻幽州美食众多,便在城里逛了逛。”
幽州多居鲛人,风土与岭南相差甚远,他本是鲛人,估摸是思念故乡之味。
孟祈怜表示理解:“那倒是,毕竟明日随我启程南下,也难得再来此地。”
“要走这么急么?”
“有些事我也不瞒你,这三花圣殿牵扯了白罗浮矿产一案,如今枢密院得令协查,得去骞逻山调查一番。”
骞逻山在南诏,这也难怪……
宁修肃想到了适才的杀手,便将那一枚暗器拿出。
“悯之,此物,你可帮我瞧瞧?”
孟祈怜端详那似叶的暗器,道,“这是甲库所制的幽叶飞针,是青莲卫所有,你从何处得来?”
青莲卫的人……
宁修肃有些诧异,未形于色。
干脆便把遇袭之事向告,孟祈怜惊愕几分,连声问道:“竟有此事,念徵,你可有受伤……”
宁修肃道:“你不必担心,我当时有个朋友在,倒是帮我挡了此次凶险。”
孟祈怜有些奇怪道:“为何以前从未听你提起,在幽州还有什么故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