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剑心里极为郁闷,刚刚钱有才拿林毅试险,他自然是看的出来的。可不怪钱有才,他气自己,也气自己的父亲,非说什么多个人多个照应,这他娘的哪是照应,坑呀,深不见底的坑。但他能说什么呢,一个是自己的亲爹,一个是自己的表哥,再怎么说血浓于水,没辙。
至于钱有才会救林毅,则早在林剑的意料之中。钱有才和林剑说过,他家有三大家规,第一条:看对人(其实是跟对人,钱有才告诉他的时候改了个字)。第二条:但做好事莫问前程。
这是家规,是刻印在骨子里的东西,是一种态度一种习惯。
林毅看了看钱有才,又看了看林剑,又想到自己几次险象环生,喃喃道:“多谢钱老弟救命之恩,但有命在定当厚报。”
“等我们过了这关再说吧。”钱有才解开腰上的双头链子锤,将锤头放在岸边,自己拉着链子,向潭水中潜去。林毅学着他的样子,也抓了一段链子潜入水中。林剑掐了个诀,身上裹了一层护罩,他对钱有才说:“我去潭底探探深浅,你们在这盯着。”他叹了口气,又无奈的补了句:“静观其变……”剩下“听天由命”四个字没有说出口。
钱有才将脑袋探出水潭,看着乌泱泱的飞蚁,心里发慌,也不知道飞蚁怕不怕水,更不知道那隐形的东西在等待什么。突然,风云突变,密密麻麻的蚁群组成的黑幕,凭空出现了几个孔洞,钱有才愣了一下,边上的林毅提醒道:“好像是蚁类的天敌了,蜥蜴或者蟾蜍之类。”
钱有才暗暗点头,听人说毒蛇五步之内必有解毒之物,任何可怕的存在必然有克制它的事物纠结,万物相生相克,莫出其理。飞蚁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让钱有才感觉毛骨悚然的是,这一切发生的不留痕迹,蚁群彻底乱了套,幕布成了散沙,纷纷逃难。
有一群飞蚁直奔水潭而来,钱有才反应极快,拉着反应慢半拍的林毅往水潭深处落去。从下往上看,潭面上蒙了一层飞蚁,钱有才暗道侥幸,还好这群飞蚁不会潜水,只能在潭面上漂着。
好景不长,头顶忽然传来一阵阵暴风骤雨般的突突声,有什么东西在极速的敲击着潭面,飞蚁一大片一大片的消失。而在潭面之下,那敲击的余力未消,形成无数密集的水箭,给钱有才和林毅二人来个全覆盖打击。
钱有才反应快还好些,见情况不对,松了铁链,猛往深潭里扎,林毅反应慢了半拍,被轰个正着,全身哪还有一处好地方,整个人被捶的胖了一圈。脖子上的伤口再次撕裂,血染了一片。万幸有水潭缓冲,卸掉了大半的力量,否则林毅非交代不可。
钱有才一把捞住再次陷入昏迷的林毅,他神色怪异,嘴里哼哼唧唧,显然也中招了。他看着手上的林毅,叹了一声,继续下潜,去寻找林剑。
正巧林剑从水下上来,钱有才把林毅扔给他,用手比划比划,大概解释了目前的情况。林剑显然是没懂,不过现在救林毅事大,他接过林毅,将他拉进自己的防护罩之内,先给他点空气,别憋死了,接着才开始简单处理林毅的伤口。
钱有才不会法术,也弄不成防身护罩,潜水全靠一口气憋着,这会儿脸都憋紫了,他指了指上面,缓缓向上浮。上面的战斗接近尾声,潭面上的飞蚁少了许多,这飞蚁在水中行动极慢,彻底成了别人碗里的菜,任人下筷,很快,潭面平静了,钱有才却不敢大意,仍然憋着气硬挺了一会儿。
少顷儿,他知道自己的极限到了,钱有才拉着链子锤的铁链晃动几下,没什么反应,也不知道那群东西是追其他飞蚁去了,还是在周围埋伏。算了,赌一把,钱有才将脸慢慢的贴向潭面,他不敢探头出去,只是拉着铁链,将嘴唇送出潭面,深深的,深深的吐了口气,又深深的吸了口气,钱有才心中暗想:“能喘口气真舒服。”
与此同时,林剑托着林毅也跟了上来了,他和钱有才一样,防护罩内的气体不多了,不过他毕竟道行在那呢,使了个法诀,就完成了换气。
林剑指了指周围,意思是什么情况。
钱有才轻轻摇头,表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