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柱马上来精神了,捂着摔疼的屁股,大声说:“当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向你汇报了!这事情关系到咱们两个的前途,我必须亲自向您汇报啊!”
说完,也顾不上疼痛了,立刻从裤兜里拿出那撮虎毛放在徐达的手里,神秘地说:“你闻闻,这是什么东西,我猜你肯定知道。这些本事,都是你教给我的啊!”
徐达场长见多识广,下意识地把虎毛放在手里仔细地抚摸着,然后闻了闻,立刻感觉到事情的严峻性,然后假装说:“天这么黑,你以为我是诸葛亮呀,什么都能掐会算,一猜一个准呀!”
说完用手指了指趴在地上哭天喊地的司机,示意二柱不要声张,司机不是他们信任的人。
二柱是什么人呀,这种事他马上明白该怎样做了,只见他立刻跑过去扶起司机,不停地道歉,点头哈腰,显得那么的有诚意。
司机也很无奈,本来就是他的错,现在打他的人又是领导的朋友,只好勉强爬起来,默不作声,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了。
二柱扶着司机走向吉普车,司机勉强爬进车里,启动车,准备出发了。二柱和徐达一起坐进汽车后排座,然后两个人有模有样地聊着天,开始演戏了,二柱假装说:“徐达场长,您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工作呀?您太辛苦了!”
徐达场长忍着笑,用手挡着脸,低声说:“不辛苦,有什么办法呀!这几天下暴雨,我要四处巡查一下青年林场下辖的这几个小林场有什么损失没有,这些都是国有财产,我们要爱惜和保护呀!”
二柱来劲儿了,继续说:“场长说得对,我们五一林场也有些小损失,我们那里雨下得太大了,就是一片汪洋呀,太可怕了!”
徐达忍着笑,假模假样地说:“工作上的事情是机密,明天会上说。我看你好像还有很多事情要汇报,步行到青年林场也太辛苦了,还好半路遇到我们啊!”
二柱点点头,伸出大拇指,表示赞同。徐达接着说:“说到这里,我要批评你了,刚才你对我们司机师傅的手段太狠了,想到这里,我就想揍你!伍师傅,现在你好些了吗,你没有事吧?要不你明天休息一天吧,反正明天我在林场开会,也不出门考察,汽车暂时用不上了!”
司机伍师傅点着头,一肚子委屈,很谦虚地说:“徐场长,我没有事。明天休息一天也行,那就谢谢领导了。您这朋友的本领可真厉害,我还没有看清楚他呢,就被撂倒了,一看就是行家里手呀!”
徐达忍不住笑了,二柱很骄傲地说:“我这本事还没有徐达场长的一半呢!我这点儿手段,都是他十几年前教给我的!如果我把他的本事都学会了,刚才咱俩交手,你早就趴在地上没气息了,现在你还能开车吗?你好好想想吧!”
听完二柱的话,虽然感觉有些话是在吹牛,但是从刚才过招的情况来看,司机伍师傅越发觉得徐达场长深不可测了,上级交给他的任务,看样子不能顺利完成了。
这时徐达又假装很生气地说:“张二柱,你注意些,现在我们谈的是公务,不要胡说八道,再胡说,你给我下车!”
二柱实在演不下去了,于是假装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子,祈求着说:“徐达场长,我错了。伍师傅,对不起!我现在不说话了,不影响徐达场长考虑公事,也不影响你开车了。”
伍师父识趣得笑了,徐达侧身象征性地打了二柱一拳,车里的气氛马上融洽了。接下来,徐达望着窗外陷入了沉思,二柱则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徐达在努力思考怎样才能摆脱现在的困境,他的困难二柱是不知道的,尽管现在二柱的到来,令他的心情好了很多,毕竟这是将近二十年的兄弟,彼此是十分了解的。
那一撮虎毛,让他想起很多往事。此时他本能感觉到,这似乎是一个机会,但他怎么也想不出利用这个机会的方法,真是太苦恼了,他准备到达青年林场后,找个地方,先跟二柱痛快地喝一场,也只有跟二柱一起,他才能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才能变回原来的自己啊!
否则到了任何地方,他都要伪装自己,哪怕是回到家里,面对自己的妻子,他也要伪装自己呀!
眼前这位开车的司机,就是林业厅派来的人,也是他的竞争对手派来监视他的人,现在明知此人不能信任,但是徐达也只能假装糊涂了,除了努力工作,不留话柄之外,还要尽量拉拢他,期望他能少说一些对自己不利的话。
毕竟出身不同,遭遇不同,人生观也有偏差,本来在同僚中,相互扶持和信任的人就少,这个官场把他压得透不过气来,他在不断地挣扎和抵抗,但是却越陷越深,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