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兄妹俩一边啃着馒头,一边讲述着对西风的思念,顺子把昨晚磕头认亲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英子,还很严肃地说,自己以后要像孝顺父母一样,孝顺张二柱夫妇。
英子点头赞同,作为山东孩子,她也知道干爹干妈对一个人来说是何等的重要,那是他们的再生父母呀!英子很诚恳地告诉顺子,以后也会孝敬张二柱夫妇的,哥哥不在家的时候,她会帮哥哥尽孝的。
顺子在这时,里外还是能分得清的,偷偷地告诉英子,说她没有给张二柱夫妇磕过头,父母并没有同意英子也认他们做干爹干妈,所以她就不用像自己一样孝敬张二柱夫妇了。英子嘴上没有说什么,心里已经把张二柱夫妇认作自己的干爹干妈了。
事情却恰恰相反,愿望是美好的,可是当大人们被诱惑时的不当举动,会给孩子们的心里蒙上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
很快,顺子和英子来到了昨天藏匿二黑的地方,发现二黑仍安静地躺在草丛里,隐约能看出肚子有了起伏,看样子二黑慢慢地缓过来了。
可怜的大猫,它分不清白天与黑夜,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王者的本性让它敢与命运抗争,努力想活下去,现在它在跟时间赛跑,生命之花就这样顽强地绽放着。
大黑子还是不敢靠近二黑,远远地躲在路边草丛里,眼巴巴地看着他的两个小主人跳下河堤,去照顾眼前这只大猫。
顺子和英子很警觉,四周观察了一番,看到没有可疑的人出现之后,这才放心地拨开杂草,蹲下去情不自禁地抚摸着二黑。
英子很细腻,小心地掰开它的嘴巴,从陶罐子上把手绢解下来,轻轻地给二黑擦拭嘴角流出的少许白色泡沫,嘴里还贴心地说着一些安慰的话。
在英子擦干净西风的嘴角之后,顺子轻轻地提起陶罐子,慢慢地把白米粥灌进西风的嘴里,由于没有熟练地掌握技巧,只喂食了一点儿,不小心把白米粥撒到西风的脖子上了,英子很不高兴地斥责哥哥,说他太不小心了,弄脏了二黑的胡须了。
顺子也无话可说,的确是把二黑的胡须弄脏了,他只好忍受着妹妹的埋怨。顺子总是让着英子,顺着英子的意思,对英子的无限爱护洋溢在年少灿烂的脸上。
接下来,最重要的时刻到了,开始给西风打针了,只见顺子小心翼翼地打开铝制盒子,取出装满青霉素溶液的针管,面对着阳光,眯着眼睛,假装老练地把针头按装上,顺手弹了弹针管,准备给二黑进行注射了。
“哥哥,你知道怎样打针吗?我一看到打针,就害怕呀!”英子战战兢兢地说。
“我们不是在学校打过针吗?学着医生的样子就行了,我看没有什么难处!”顺子故作镇定。
“哥哥,我看医生总是先喷一下针管里的水,然后再打针。我感觉把针打在胳膊上比打在屁股上要疼很多,要不你给二黑也打屁股上吧?”英子不知所措,胡乱分析着,生怕哥哥出差错。
“你说得对,我也感觉打针打屁股上,不怎么疼!那今天咱就给西风打屁股上吧!”顺子觉得英子的话很有道理,附和着。
顺子再次举起针管,学着在学校打预防针时医生的样子,对着半空,把针管手柄轻轻一推,一股水柱腾空而起,顺子然后满意地点点头,来到二黑的身后,用手摸索了一阵,自认为找到了二黑屁股肉最多的地方,举起针管就准备扎下去。
英子有些害怕,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但是又有些不甘心,生怕错过什么,于是眼睛偷偷地从指头缝隙中向外看。可是顺子停留在空中的手始终是悬着的状态,不敢扎下去,因为他也害怕,心里没有底气呀!
此时顺子心里很矛盾,看他那狰狞的表情就可见一斑,每一次下定决心要扎下去,但是每一次都失败了,一次又一次,就这样兄妹俩不断地被折磨着。关键时刻,英子可不敢多嘴,她用可怜的眼神看着顺子,一言不发,她很清楚,现在不能打扰哥哥,担心贻误二黑的病情。
顺子在无数次的犹豫之后,正准备最后再试一下时,大黑子突然疯狂地叫着,好像发现了什么,很有可能是野狼又来了,彷徨不安地在岸堤上跑动,提醒顺子和英子注意。
顺子很自然地放下了胳膊,准备站起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手里的针管很自然地插到二黑的屁股蛋子上了,当顺子确认没有什么危险时,低头才发现针头已经扎到二黑的屁股上了,不偏不倚,正好是肉最厚的地方。顺子见此情况,感觉这下省心了,一不做二不休,顺势推动针柄,把青霉素溶液顺利地注入二黑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