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陛下!哈哈哈!”
玉帝如同痴儿学话一般,学着李天王的语气叫了一声。
李天王彻底惊呆了:“陛下何至于此?!”
“陛下何至于此,哈哈,呵呵呵。”玉帝跪在李天王面前牙牙学语,动手抓着他的胸甲上的红缨拨弄把玩。
忽然他看到了李天王手中的宝塔,双眼放出光芒。
“这个好玩,这个好玩!”他像孩童一样,急着去抢夺李天王的宝塔。
“陛下不可啊!”李天王彻底惊住,伸手护住手中的宝塔往后退去。
“我的,我的!你不给我,不给我玩,啊——”玉帝猛地扯开嗓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了起来。
江月皱眉注视着眼前疯疯癫癫的玉帝,抬手将地上的李天王扶了起来。
现在是个傻子都能看得出来。
玉帝,傻了。
“我要玩,我要玩!”
玉帝整个人突然在污浊的地面上打起滚来,如刁蛮无理的孩童一样撒泼打滚。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天王心有余悸地躲开地上玉帝的抓挠,惊恐地望向李长庚。
“唉。”
李长庚没有言语,苍老的双手颤抖着端来墙角的蜡烛。
将狭小的暗室稍微照亮了些。
借着忽明忽暗的烛光,江月这才看清楚。
眼前的玉帝披头散发,华贵的帝冠早已不见踪影,龙袍脏兮兮的沾满泥土,龙靴也丢掉一只,浑身散发着一股粪便味和腐败味混合的恶臭。
双目无神,口水直流,鼻涕沾满了脸也不知道擦一下。
后袍沾了黑糊糊黄灿灿的粘稠物,把袍子都染变了色,难以想象是什么东西。
简直还不如凡间泥浆里打滚的乞丐。
“陛下啊!”李长庚痛心疾首道。
“咦?老头,又是你,哈哈哈,你又来找我玩啦!”
玉帝这才注意到李长庚,一下子由哭转笑,整个人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摸着李长庚长长的胡须,疯疯癫癫地傻笑。
这场景实在有点渗人,让江月心头一紧。
忽然,玉帝眼前一亮,一把夺过李长庚手中的烛台,就像稚童发现了玩具一样,放在手里把玩起来。
烛火在他手中颤颤巍巍地没有熄灭,滚烫的火油翻到在手腕上,瞬间烫出一个个水泡。
“这!”李天王不由自主地想要上前阻止,可看到这种模样的玉帝,还是强行压下内心的想法。
玉帝仿佛完全感受不到手上的疼痛,嘴里发出“嘿嘿嘿”的怪笑声。
他对燃着的烛火产生了兴趣,将食指放在火苗中来回拨弄。
瞬间,“滋滋”声响起,他的手指变得焦黑一片,暗室里弥漫着一股焦味。
“陛下,别闹了!”
李长庚再也看不下去了,悲痛万分地上前劈手夺下玉帝手里的烛台。
“二位大人,你们都看到了吗?”
“这就是咱们的玉帝,九五之尊啊!”
“如今变成了这个样子!”
李长庚语气沉重,字字咬重,充满了悲凉。
李天王完全陷入呆滞与震惊。
相比之下,江月还算冷静:“太白仙尊,这究竟是为何,请你与我等道来。”
他心里此时充满了困惑,却想到另一个问题。
他身为诛邪令,不需上朝,每月初一十五都要到御书房,亲自向玉帝单独汇报公务。
这一月多来,已面见玉帝两次,加上夜宴那次,一共三次,每次面见玉帝,对方一直正常得很,没有丝毫精神上的异样,更不可能像个傻子。
甚至就在几天前,他还照常面圣,进行汇报。
眼前这个玉帝,真的是每次御书房里那个思路缜密,恩威并施的仙界之主吗?
江月甚至怀疑,这完全是两个人,只是长得像罢了。
可是,世上真的有如此之像的人?
看李长庚的态度,这分明就是仙界之主,玉皇大帝。
那御书房那个又是谁?
乱了,真的乱了。
“原本老朽以为有回环余地,此次太阴星君惨死,此事瞒不了多久了。”
“这位,才是咱们真正的玉帝啊!”
“罢了罢了,二位大人,老朽也不隐瞒了,就将内中原委对你们说了吧。”
看着他的神情,江月隐隐感觉,这将是一件诡怪邪异的,严重到足以颠覆整个仙界的恐怖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