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以为,此人病的蹊跷,又时值圣上寿宴,还是细细盘查为妥。”许久不语的韩琚一开口便正中燕皇下怀。
“盛延,朕命你将此人带至偏殿,着御医细细检查。”万一煜王真有异心,调开盛延,便卸去了煜王的一条臂膀。燕皇眯着眼睛,缓缓说道。
“……是”。盛延看着已经空无一物的桌子,飞快的瞥了眼端坐的煜王,皱了皱眉头,下了决断,抱起地上的林子朝,走向殿外。
燕皇默不作声的看了眼韩琚,韩相当即会意,“老臣以为,寿宴之上出了此事,煜王当负其责。”
就在众人以为煜王依旧以沉默应对之时,煜王竟开口,只是声音有些发紧。
“韩相所言甚是,儿臣自当领罚。”
“领罚?哼,这就是你的态度吗?”看到席间的侍卫已经换做全新的面孔,燕皇挥袖而坐,质问着煜王。
今日四哥是怎么了?
越逸阳在燕皇和煜王之间来回打量,周身的紧张气压令她心慌。
深吸口气,扬起笑脸,越逸阳打趣道:“父皇,依着儿臣看,四哥准是醉酒了,使不上力气,怕被大家笑话,这才强装镇静,您就别戳破他了。”接着又撒娇道,“父皇,连儿臣的腿都跪酸了,想来韩相自然也不好受,您就体恤体恤他,先让大家起身吧。”
逸阳公主前面的话有意为煜王开脱,但这后面的话却是众臣的心声。
沉默许久后,燕皇松了口:“你啊,就会拿别人当借口。”说完命众人起身。
德妃有些怨怪越逸阳,这丫头跟谁都亲,自己都摸不准她到底是哪边的人。可转念一想,着实不解,煜王如此傲慢,藐视天颜,抗命不遵,正是圣上最为忌讳,怎么圣上似有就此作罢的意思?
思索片刻后,德妃貌似无意地拨弄着小指上的指套。
常广书看在眼中,端起酒杯,却又轻轻放下。
“听闻煜王最不喜蝶,臣方才正巧瞧着,好像有只灰蝶落在煜王桌上,莫不是煜王面有不虞是因这小小蝴蝶?若真是如此,当真是轶事一桩。”一人突然开口,将此事玩笑般的说出。
听此,安贵妃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德妃眉梢一挑,对兄长的棋子颇为满意。
砰——
燕皇一掌拍在龙椅之上,大怒:“怎么,你不喜,旁人就要顺着你的意!”
再一次,满堂寂静。
……
而另一边,离了宴席的盛延抱着昏迷不醒的林子朝,飞快的向偏殿跑去。他现在恨不能有两个分身,一边照看林子朝,一边赶回王爷身边。
虽然那只蝴蝶被林子朝碰巧惊飞,但谁知还会不会出差错。外人只知王爷厌蝶,却不知王爷实际是怕蝶。只要有蝴蝶近身一尺,王爷便会全身僵直,心悸无力。这一弱点只有他和诸葛先生才知,是何缘故,王爷自己也说不清。方才不是王爷不愿起身,而实在无力支撑,能在席间坚持如此,已是极限。
突然,有人一把抓住盛延的衣袖。
一低头,盛延只见原本意识不清的林子朝,睁大眼睛盯着他。盛延心中一惊,差点将怀中的人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