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扔给老六一颗“红将军”,刚想点火,被老六一口气吹灭了。
“琳琳不喜欢烟味!”
“是不喜欢你身上的烟味还是谁的烟味都不喜欢?”
“都不喜欢,尤其是低价烟!”
“这么说,琳琳喜欢中华的烟味儿。”
老六懒得搭理我。
“琳琳车里的香水味一直这么浓烈吗?老六?”
“平时还行,今天喷的有点多。”
“车今天一直在车库,应该是昨天喷的,而且是为了覆盖烟味。”
“什么意思,大发你想象力过于丰富了啊,哪来的烟味!”
老六面露愠色。
我打开车的窗户,依然点燃了那颗烟。
“老六,我拿我们的兄弟情做赌注,你的琳琳昨天不是和她姐妹出去的”,我将那张电影票甩了出来,“她是和一个男的出去的,一个二百多斤的胖子,在吃完西餐后,他们来这里看了一场电影。”
“你什么意思,大发,你今天是来帮忙的,别他妈血口喷人!”
“老六,你的女人在和别的男人出来浪了一天,晚上回去还暗示你向她求婚,干什么,拍短剧啊?”
“刘凌发,你他妈算老几,谁都不能欺负我女人!”
老六彻底翻了脸。
“好,我今天就让你死的瞑目,你敢把这辆车行车记录仪的存储取出来吗?敢看看里面的东西吗?如果我污蔑了你的女人,我把头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我知道,无论事情结果如何,我和老六的感情再也回不到五分钟前了,老六不缺我这样一个朋友,但我不能让他被绿了还觉得自己美满幸福。
我他妈不能让发生在我身上的悲剧,再一次发生在我兄弟身上。
“好,刘凌发,我看你怎么收场!”
老六脸红脖子粗,开着车直奔小区,我在路上拆出行驶记录仪的内存卡,我他大爷的为他好,他不值得可怜,可怜他卖房的父母。
老六找出读卡器,打开电脑,很快最近半个月的行驶记录视频摆在了眼前。
“从哪天开始看!”
“就看昨天的!”
老六嘴里骂骂咧咧,我真想一脚踢死他。
老六的琳琳九点二十开车出的车库,三十分钟后,车停在了马路边,一个又高又壮的男人在不远处摆了摆手,慢慢走过来,并上了车,接着车被启动,走了二十分钟,十点十分,老六的女人开车来到了一个地方,视野范围内没什么建筑物,只有一片树和杂草,看起来像荒郊野外,视频到此为止,因为车熄火了。
半小时后,车重新打火,走了半小时左右,来到一家西餐厅,名字叫左岸咖啡。
下午一点十分,车再次被启动,二十分钟后停在了环球影城,也就是我和老六今天去的影院。
下午四点半,老六的女人开车送副驾驶上的人回家,于下午五点二十回到车库。
四段视频,老六瘫坐在座位上,面色极其难堪,晴天霹雳、平地起雷,这不是踩了狗屎,这是踩了地雷。
过了许久,老六伸出颤抖的手,我点了一颗烟塞给他,老六眼中爱恨交加,委屈、怨恨还有绝望。
世事难料啊,两千字之前,老六还拥有世上最美好的爱情。
“怎么说......这事?”
“你的琳琳骗你,说她要和几个姐妹出去逛街,她早上从小区出去,去接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二百多斤,他一上车就调整了副驾驶的座椅,然后他们去了一个没人的荒郊野外,待了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他们在干什么,老六你也不傻,应该猜得出来,这也解释了另一个问题,我打喷嚏需要纸巾的时候,一张也没找到,你告诉我,车里明明刚放了一包,老六,卫生纸除了擦鼻涕、擦屁股还能擦什么,你是知道的!”
我吐了一口烟,老六身体僵硬。
“他们完事后去了左岸咖啡吃饭,吃完饭又去看了电影,他们特意选了一部垃圾电影,而且是在下午两点半,工作日的电影院根本没人,这对狗男女为什么这么做,这癖好真不值得提倡!”
“然后呢?”
“然后你的琳琳兴高采烈地将她的情夫送回了家,回到车库,琳琳察觉车上有烟味,于是喷洒了很多香水,车一夜未动,所以今早才会那么呛人,但副驾驶座椅,她忘记恢复原样了。”
我故意将话说得难听些,事到如今也无所谓了,老六肯定是要和他的“女神”分手的。
老六又抽了两颗烟,客厅烟雾弥漫。
“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有,他俩约出来只是简单吃了个饭,看了个电影,谈了谈理想与未来,是我脑补的故事,还有三号放映厅的检票姑娘,也是看走了眼,看错了人。”
“你是怎么发现的?一切再正常不过了,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那是你当局者迷;一开始我有点好奇副驾驶座椅的调动,后来捡到了这张电影票,一个观众注定寥寥无几的电影场,居然有人选择坐最后一排,这不奇怪吗?咱大学时候和女同学去看电影也喜欢坐后面,无非是想干点儿非分之想,后来检票员证实了我的想法,是一男一女。”
老六扶着椅子站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像是乞求、像是怀疑。
“大发,也许就真的什么都没发生呢!”
“老六,我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只要你想得开,什么都不是事,即使将来你的琳琳把人领回来了,你只需要给人家腾个地方,你可以去侧卧睡,对不对?”
“琳琳不会这么做,不可能这么做,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可以拒绝我,她可以不答应我啊!”
“老六,我再推你一步,算是刮骨疗伤,刚才在车上我看了行车记录仪的型号,有车内录音功能,你打开电脑的音量,我嫌恶心,不怕死你就戴上耳机听听。”
老六愣了愣,迟疑地戴上了耳机,我再次打开视频,眼瞅着他的头越来越沉,越来越低,都快钻到地上的缝隙里去了。
我打开一扇窗子,屋里的烟像化身的鬼怪飘了出去,老六的哭声越来越大,听着像个三岁小孩才会有的冤屈。
过了很久,屋里才又安静下来,老六两眼通红,疲惫至极。
......
“大发,你觉得求婚的视频该录制些什么内容?”